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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我们不占领,敌人就占领(1 / 2)

长安,东市,宣平里。

这里是寻常百姓的聚居地,巷弄狭窄,屋舍低矮,空气中永远混杂着炊烟、汗水与牲畜的气味。往日里,这里的清晨总是伴随着男人的呵斥与女人的抱怨,而今日,却透着一股异样的安静与骚动。

巷子口,一座新起的院落门前,挤满了人。院子是拿一座废弃的土地庙改的,墙壁新刷了白灰,门楣上挂着一块崭新的木匾,上书三个大字:“蒙学堂”。

十几个半大的孩子,穿着打着补丁的短衣,被自家的爹娘推搡着,一脸怯生生地站在门口。他们是铁匠的儿子,是卖浆的女儿,是城外菜农的孙子。对他们而言,“读书”二字,比相国府里的那位董相国还要遥远。

“进去!都给老子进去!”一个满脸胡茬的壮汉,是里坊有名的屠户王二,他蒲扇般的大手按在自己儿子瘦小的肩膀上,低声吼道,“官府贴了告示,六岁到十岁的娃,都得来!管饭!敢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那孩子吓得一哆嗦,却不敢哭,只是死死抓着父亲油腻的衣角。

不远处,几个妇人聚在一起,探头探脑地小声议论。

“这董相国是咋想的?让咱们这些泥腿子的娃也读书?”

“谁说不是呢。我家那口子说,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可……可是告示上说了,不收一个铜板,中午还管一顿饭。那饭,是拿土豆炖的肉……”

“土豆炖肉”四个字,像是有着魔力,让周围的议论声小了许多。对于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他们来说,知识是虚的,但能填饱肚子的肉,是真的。

学堂里,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文士,正微笑着看着门口这些既好奇又畏惧的孩子。他叫杜远,是蔡文姬从文华殿派来的第一批教习之一。他出身寒门,苦读多年却报国无门,董卓的新政,让他第一次看到了希望。

“都进来吧,不要怕。”他的声音很温和。

孩子们磨磨蹭蹭地进了院子,在几排简陋的木凳上坐下。杜远没有立刻开始讲课,而是让几个仆役抬上一个大木箱。

箱子打开,孩子们“哇”地一声,眼睛都亮了。里面不是圣贤书的竹简,而是一本本崭新的,用线装订起来的册子。封面是淡黄色的纸,上面印着一幅画:一个农夫扛着锄头,站在金色的麦浪里,笑得露出一口白牙。画

“每人一本,拿好了,不许撕。”

孩子们小心翼翼地接过书,像是接过了什么稀世珍宝。他们用粗糙的小手抚摸着光滑的纸张,又把书凑到鼻子前,闻那股好闻的墨香味。

“翻开第一页。”杜远说道。

孩子们笨拙地翻开书。第一页,没有复杂的文字,只有一句话,用特大号的铅字印着,旁边还配着一幅小图,画的是一群人,指着天上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

“跟着我念。”杜远指着那行字,一字一顿地念道:“民—为—本,社—稷—次,君—为—轻。”

孩子们跟着念,声音稀稀拉拉,充满了疑惑。“民为本”是什么意思?他们不懂。

杜远笑了笑,没有解释。他翻到第二页,上面画着一块黄澄澄的,长满了芽眼的土豆。

“这个,你们认不认识?”

“认识!是土豆!”一个胆子大的孩子喊道。

“对,是土豆。”杜远点头,“书上说,‘土豆是个宝,一亩收成高。相国传神种,百姓离饥荒’。来,大家一起念。”

这一次,孩子们的声音齐整了许多。这首小歌谣简单直白,他们一听就懂。

“好,再翻一页。”

第三页,画的是一架曲辕犁。

“这个,叫曲辕犁,是新的农具。用它耕地,一头牛能干过去两头牛的活。书上说,‘巧工造神犁,耕地不费力。一人当十人,家家有余粮’。”

院墙外,那些偷听的父母们,渐渐停止了交头接耳。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那个屠户王二,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他本以为是来学之乎者也,没想到,教的竟是这些东西。这些,是他们吃饭的家伙,是他们活命的根本。

一个铁匠,靠在墙角,听着里面传出的童声,眼眶竟有些发热。他一辈子打铁,被人唤作“臭铁的”,何曾想过,自己手里的活计,也能被写进书里,让孩子们像唱圣贤书一样唱出来?

学堂里,杜远合上书,看着孩子们问道:“好了,今天我们学了土豆,学了神犁。你们说,是种出土豆的农夫厉害,还是造出神犁的工匠厉害?”

孩子们面面相觑。

一个孩子怯生生地举手:“我爹说,皇帝最厉害。”

杜远摇摇头:“皇帝也要吃饭,他吃的粮食,是谁种的?”

“是农夫伯伯种的!”

“那他住的房子,是谁盖的?”

“是木匠叔叔盖的!”

杜远笑了,他走到那个说皇帝最厉害的孩子面前,摸了摸他的头:“所以你看,让大家有饭吃,有房子住的农夫和工匠,才是最厉害的人。他们,才是这天下的根本。明白了吗?”

孩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他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像一颗种子,悄然发了芽。

一上午的课,很快就结束了。仆役们抬出了几大桶热气腾腾的肉汤,每个孩子的陶碗里,都分到了满满一碗土豆炖肉。浓郁的香气,飘满了整个里坊。

孩子们端着碗,狼吞虎咽。有个孩子吃得太急,烫得直吸气,却舍不得吐出来。

他爹,那个屠户王二,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看着儿子那张被油光沾满的小脸,看着他那副恨不得把碗都吞下去的馋样,这个杀猪从不眨眼的汉子,喉头滚动了一下,默默地转过身,用粗糙的袖子抹了抹眼角。

当天晚上,长安城的无数个角落,都在发生着同样的事情。

“爹,先生今天教我们了,‘民为本,社稷次,君为轻’!”

“阿娘,你看,这是书!先生说,造纺车的人,是利民功臣!”

“爷爷,我给你唱个歌,‘土豆是个宝,一亩收成高……’”

清脆的童谣,从一个个低矮的屋檐下传出,飘进湿滑的巷弄,汇入喧闹的街市。

酒馆里,喝着劣酒的脚夫们,不再只是抱怨苛捐杂税,开始笨拙地讨论着“民为本”到底是个啥意思。

茶肆中,往日里高谈阔论,指点江山的闲汉们,发现他们的话题,渐渐被一种叫“活字印刷”的新奇玩意儿所取代。

董卓的形象,在这些最底层百姓的心中,开始发生一种奇妙的偏转。

他依旧是那个迁都长安,废立皇帝的国贼。

他依旧是那个杀人如麻,血洗士族的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