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比任何野心都更加炽烈的火焰。
他是一个“反派”。
一个被系统逼着，要将“恶”扮演到极致的演员。
还有什么，比掌握着创世与灭世的力量，更能诠释“反派”这个词的终极含义吗？
他之前所做的一切，无论是发展农业、工业，还是击败袁绍、袁术，统一天下，其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掀翻那个所谓的“天命剧本”。
可如果，他手里握着一颗原子弹呢？
什么天命？什么剧本？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花里胡哨的阴谋诡计，都将变得苍白无力。
这才是真正的“王炸”。
是能让他这个“反派”，彻底凌驾于所有规则之上，成为规则制定者本身的终极底牌！
恐惧，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已经悄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战栗的兴奋。
他看着舆图上那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荆州的刘表，江东的孙策，还有尚在蛰伏的刘备、曹操，以及未来可能出现的诸葛亮、司马懿……
这些在原本的“剧本”中搅动风云的英雄、枭雄们，在他的眼中，忽然变得……渺小了起来。
就像一群还在为了一块田地、一座城池而打得头破血流的蚂蚁。
而他，已经站在云端，俯瞰着整个蚁巢，手中，还握着一壶足以将整个蚁巢连同脚下的大地一并熔穿的开水。
这种感觉，让他沉醉。
“呼……”
陈默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胸中的激荡，渐渐平复。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得意的时候。
这份“理论”知识，就像一柄绝世神兵的锻造图谱，他现在连一块像样的铁矿石都没有。
当务之急，不是去幻想蘑菇云升空的壮丽景象，而是要开始打地基。
他需要一个地方，来安放这颗“种子”。
他需要一个人，来负责给这颗“种子”浇水、施肥，哪怕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这颗种子未来会长成何等参天的巨木。
他想到了蔡文姬。
那个才情绝世，又被他一步步“迪化”，如今对他言听计从的女子。
她正在主持的“文昭院”，已经从一个单纯的教育机构，演变成了集教育、科研、文化于一体的“大汉科学院”的雏形。
把这些理论交给她，是目前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选择。
她肯定看不懂。
陈默敢打赌，蔡文姬看到“薛定谔的猫”时，可能会真的以为是哪个虐待动物的混蛋。
但这不要紧。
他要的，不是让她立刻理解，而是让她开始“积累”。
他要以“格物致知”的终极奥秘为名，让她和她手下的那批最有天赋的学者，开始接触这个世界的本源。
从最基础的数学、物理、化学开始，建立起一个完整的科学体系。
这是一个漫长到足以让任何帝王都望而却步的工程。
但陈默有这个耐心。
因为他知道，当这颗种子生根发芽，开花结果的那一天，他将收获的，是整个世界。
想到这里，他重新拿起了那只已经有些凉了的猪蹄，狠狠地咬了一口。
这一次，他吃得格外香甜。
他擦了擦满是油光的手，走到窗前，推开窗户。
夜色下的长安城，灯火璀璨，如同一条流淌的星河。远处，隐约还能听到百姓们庆祝胜利的歌声，充满了安定与祥和。
真美啊。
陈默在心中感慨。
他忽然有了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永远地守护这片风景。
用他自己的方式。
“来人。”他对着门外，沉声说道。
一名亲卫立刻推门而入，单膝跪地：“相国。”
陈默的目光，依旧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去文昭院，传蔡议郎过来。”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声音轻得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告诉她，朕……发现了一种新的火。一种……或许能把天都烧穿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