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李儒的震撼，这才是真正的战争机器
死寂。
当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戛然而止，整个地下工坊陷入了一种近乎凝固的死寂。
空气中，浓重的煤油味与灼热的金属气息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刺鼻的、陌生的味道，钻入每个人的鼻腔。不久前还回荡着雷鸣的巨大空间里，此刻只剩下远处熔炉里火焰燃烧的“呼呼”声，以及人们粗重而压抑的呼吸。
数百名工匠依旧跪伏在地，身体因为恐惧而不住地颤抖，没有一人敢抬头。
吕布站在原地，像一尊石化的雕像。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堆被碾压成麻花的兵甲，瞳孔收缩到了极致。那堆废铁，不久前还是他麾下最精锐的陷阵营将士都难以轻易摧毁的坚固防具，如今，却像一摊烂泥，无声地诉说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而李儒，这位大汉王朝最顶尖的智者，董卓麾下最冷酷的谋主，此刻的表情却是一片空白。
他的大脑，那颗曾运筹帷幄、算尽人心的头脑，第一次停止了运转。
他看着那头静静蛰伏的钢铁巨兽，看着它履带上沾染的铁屑，看着它身后那两条深刻而清晰的印痕，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让他四肢百骸都感到一阵冰冷的麻木。
这是什么？
他试图用自己毕生的学识去理解眼前之物。
攻城锤？不，攻城锤需要人力或畜力推动，速度缓慢，且只能攻击城门一点。而此物，靠自身咆哮便可前行，其势无可阻挡。
是战车？更不是。古之战车，木制之躯，奔行于平坦之地尚可，一旦地形复杂便寸步难行。而此物，铁石之身，行于坚石之上如履平地，碾压铁甲如踏腐草。
它不属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种兵器。
李儒的脑海中，疯狂地闪过一幕幕战争的画面。
最精锐的重甲步兵，结成密不透风的盾阵，长枪如林。可在这钢铁巨兽面前，那盾阵与纸糊的有什么区别？它只需缓缓压过去，便是一地肉泥与碎骨。
最剽悍的重骑兵，发起撼天动地的冲锋，人马合一，其势可摧城拔寨。可他们的战马，看到这咆哮的怪物，怕是会当场惊骇倒毙。就算冲到近前，他们的马刀长槊，砍在这一身厚重的铁甲上，又能留下什么？一道白印？
还有城墙。那高大坚固，庇护了无数生灵，也埋葬了无数英雄的城墙。
李儒忽然想到，如果此物能碾碎精钢，那它是不是也能……撞开城墙？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让他的心脏猛地一缩。
不，或许根本不需要撞。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了那根从巨兽正面伸出的，比碗口还粗的黑色铁管。那黑洞洞的管口，仿佛一只来自九幽地狱的魔眼，正冷冷地凝视着他，让他不寒而栗。
他想起了虎牢关下，那些能喷吐雷火，于百步之外取人性命的“仙兵”。
如果……如果这根更粗、更长的铁管，也能喷吐雷火呢？
那会是怎样的雷火？
一颗人头大的霹雳雷火？
一想到那样的“雷火”从这根铁管中呼啸而出，精准地轰击在城墙之上，李儒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毫无血色。
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工具架，发出一阵“哐当”的乱响。
结束了。
李儒的脑中只剩下这三个字。
战争，作为他所理解的，由人力、计谋、勇气和牺牲构成的艺术，在这一刻，彻底结束了。
所有兵法，所有谋略，所有阵型，在这头钢铁巨兽面前，都成了笑话。
这不是凡间的战争机器。
这是神明的武器。
是用来惩戒世人，重塑乾坤的神器！
当这个念头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时，李儒浑身一震，那因为恐惧而冰冷的血液，瞬间被一股无法言喻的狂热所点燃。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越过那狰狞的钢铁巨兽，投向了那个站在不远处，正百无聊赖地掏着耳朵的肥胖身影。
董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