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几名身披重甲的西凉士兵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李儒。
李儒的目光在院中一扫,先是落在肌肉贲张、一脸警惕的孙策身上,随后又转向了从容起身、拱手行礼的周瑜。
“孙将军,周郎。”李儒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也平淡无奇,“相国大人要见你们,随我来吧。”
孙策和周瑜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意外。
该来的,终于来了。
两人跟着李儒,穿过数条街道,最终来到了那座象征着天下权力中心的相国府。
府内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那些西凉士兵看向他们的眼神,充满了漠然与审视,仿佛在看两头即将被送上屠宰场的牲畜。
最终,他们被带到了一间宽敞的书房。
还未进门,一股浓烈的、混杂着酒气与肉香的味道便扑面而来。
只见书房正中,那个传说中的国贼董卓,正毫无形象地瘫坐在一张巨大的胡床上,他那肥硕的身躯几乎要从床榻上溢出来。他的身前,摆着一张矮几,上面堆满了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腿和各式肉脯,旁边还放着一个巨大的酒坛。
他一手抓着羊腿,一手举着酒碗,吃得满嘴流油,不时发出一阵粗鄙的咀嚼声。
看到这一幕,孙策的眉头瞬间拧紧,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与轻蔑。
这就是权倾朝野,击败了百万联军的董卓?分明就是一个粗鄙不堪的西凉屠夫!
“哦?来了?”陈默似乎才发现他们,他抬起那张油光锃亮的脸,用沾满油污的手指了指下方,“跪下说话。”
孙策的拳头,瞬间攥紧。
他身后的周瑜,却不动声色地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角。
“罪臣孙策(周瑜),拜见相国大人。”周瑜躬身下拜,姿态放得很低。
孙策胸膛剧烈起伏,最终还是强忍着屈辱,单膝跪了下去,但头颅却昂得高高的,像一头绝不屈服的孤狼。
“啧啧,还挺有骨气。”陈默撕下一大块羊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孤听说,你爹孙坚,当年也是这么有骨气。可惜啊,死得跟条狗一样,脑袋都被人当夜壶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你!”孙策双目瞬间赤红,一股狂暴的杀气冲天而起,他猛地站起身,便要扑上去。
“伯符!”周瑜厉喝一声,死死地按住了他。
“相国大人息怒,伯符年少,丧父之痛未平,还请相国大人恕罪。”周瑜对着陈默深深一拜。
“恕罪?”陈默打了个酒嗝,用一种戏谑的眼神看着他们,“孤为什么要恕罪?孤就喜欢看你们这种想杀了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来,孙策,你再往前一步,孤保证,你今天就能下去陪你那死鬼老爹。”
冰冷的杀机,如同实质,瞬间笼罩了整个书房。
孙策的身体僵住了。他能感觉到,至少有十几道凌厉的气息,从四面八方锁定了自己。只要他再敢动一下,立刻就会被射成刺猬。
他死死地咬着牙,牙龈都渗出了血,最终,还是被周瑜硬生生按着,重新跪了下去。
“这就对了嘛。”陈默满意地笑了起来,那笑容,在孙策看来,比恶鬼还要丑陋,“当狗,就要有当狗的觉悟。”
他扔掉手中的羊骨头,在身上胡乱擦了擦手,这才慢悠悠地说道:“孤今天叫你们来,是想给你们一个机会。”
他顿了顿,享受着两人那混杂着屈辱与疑惑的目光。
“一个……为父报仇的机会。”
孙策和周瑜的身体,同时一震。
“刘表,杀了你爹。孤,很不高兴。”陈默的语气变得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孤决定,封你为‘讨逆将军’,命你重返江东,剿平匪患,积蓄力量。然后,去把刘表的脑袋,给孤提来。”
孙策猛地抬头,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周瑜的瞳孔,则骤然收缩。
放虎归山!
这董卓,好大的手笔!好毒的计策!
“怎么?不乐意?”陈默看着他们的表情,嗤笑一声,“嫌本钱不够?也对,光杆司令,可打不赢荆州那帮地头蛇。”
他对着门外拍了拍手。
很快,李儒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士兵。
那两名士兵,抬着一个黑色的长条木箱。
“打开。”陈默命令道。
箱子被打开,露出了里面静静躺着的东西。
那是一把通体漆黑,造型古怪的“兵器”,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孙策和周瑜都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造物。
“此物,名曰AK。”陈默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在他们耳边响起,“想必,你们也听说过孤的‘仙兵’。这就是其中之一。”
他对着孙策勾了勾手指:“你,过来,拿起它。”
孙策犹豫了一下,在周瑜的眼神示意下,站起身,走上前,将那把冰冷的铁器拿在了手中。
很沉,比他想象的要沉得多。
“孤,可以给你五百套最好的铠甲,再给你……五百把这个。”陈默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用它们,去江东,杀出一条血路。用它们,去荆州,为你父亲报仇雪恨。”
“现在,告诉孤,这个机会,你要,还是不要?”
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孙策握着那把名为AK的铁器,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他能感受到,这把冰冷的兵器之中,仿佛蕴含着一股足以颠覆世界的力量。
他的目光,与廊下的周瑜再次交汇。
周瑜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平日的从容淡定,只剩下一种极致的震撼,以及……一种被点燃的,名为“野心”的炽热火焰。
他对着孙策,缓缓地,却又无比用力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