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存的火把,在峡谷中明明灭灭,照亮了一张张扭曲而绝望的脸。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硝烟、血腥和焦臭混合在一起的气味,令人作呕。
幸存的联军士兵,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在被堵死的峡谷里乱窜。他们丢掉了武器,丢掉了同伴,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本能。
“别打了!别打了!是天谴!是天公发怒了!”
“我投降!我投降啊!”
“魔鬼!他们是魔鬼!”
哭喊声,求饶声,咒骂声,混杂在一起,谱成了一曲绝望的交响。
在他们头顶数百丈的悬崖上,吕布迎风而立,玄色的大氅在夜风中翻飞,如同展开双翼的魔神。他俯瞰着下方那片混乱的炼狱,脸上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快意。
这才是战争!
这才是他梦寐以求的,主宰一切的力量!
什么万夫不当之勇,什么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在义父赐予的这种“天雷”面前,都显得那么可笑。他现在甚至不需要亲自冲锋陷阵,只需动一动手指,就能让数万大军灰飞烟灭。
他身旁,“神火飞鸦”营的士兵们,正有条不紊地更换着弹匣。他们的动作冷静而高效,与下方峡谷里的鬼哭狼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些人,都是从西凉军中最悍不畏死的老兵中挑选出来的,又经过了数月的严苛训练。他们早已对AK47的威力习以为常,心中只剩下对相国和吕布将军的绝对崇拜。
“将军,”一名校尉上前,低声道,“弹药消耗过半,是否需要节省一些?”
“节省?”吕布冷笑一声,手中的方天画戟指向下方一群试图攀爬碎石堆逃跑的敌军,“义父给我们的任务,是让他们闭嘴。死人,是不会乱说话的。继续打!给我把这峡谷,变成一个真正的死地!”
“遵命!”
密集的枪声,再次如同死神的镰刀般响起,收割着峡谷中残存的生命。
……
长安,相国府。
陈默转身,从墙上挂着的那副更详细的军事地图上,取下了代表王匡先锋部队的黑色小旗,随手扔进了炭盆里。旗帜遇火,瞬间卷曲,化为一缕青烟。
“第一步,完成了。”他淡淡地说道,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李儒躬身肃立,他知道,真正的大戏,现在才刚刚拉开序幕。
陈默的目光,在地图上缓缓移动,最终落在了几条被特意用朱砂标记出来的,蜿蜒曲折的山间小路上。这些小路,像毛细血管一样,连接着联军庞大的后勤补给线。
“袁绍这头猪,被打了脸,一定会发疯。他会催促全军,不计伤亡地猛攻函谷关。”陈默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敲击着,“但几十万大军的粮草消耗,是个天文数字。他想打,也得先填饱肚子。”
他的指尖,最终停在了两个名字上。
张辽。
高顺。
“现在,轮到他们了。”陈默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传令下去。”
李儒立刻挺直了身子,凝神倾听。
“命张辽、高顺,即刻率部出动,不必再等候军令。”
陈默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回响,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
“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烧!把我看得到的,所有属于联军的粮草、辎重,一粒米都不剩,全部给我烧掉!”
“我要让袁绍那五十万大军,在三天之内,断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