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被耍了!
“吕布匹夫!安敢在此弄险!”潘凤怒吼一声,用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惊慌,“有种便出关与我大战三百回合!只会躲在城墙后放冷箭,算什么英雄好汉!”
城墙上,吕布闻言,嘴角一撇。
“如你所愿。”
他话音刚落,身形一动,竟直接从那数丈高的城墙上一跃而下!
“轰”的一声巨响,吕布双脚落地,坚硬的青石地面,竟被他踩出两个深深的脚印,蛛网般的裂纹向四周蔓延。
他单手持戟,戟尖斜指地面,一步步地,向着潘凤走来。
他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联军士卒的心跳上。那股睥睨天下的无敌气势,如同一座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潘凤感觉自己的手心,已经全是冷汗。
但他不能退。他身后,是五万大军,是盟主袁绍。他若是退了,他上将潘凤,将沦为天下笑柄。
“杀!”
潘凤爆喝一声,双腿猛夹马腹,催动战马,如同一道旋风,挥舞着开山大斧,向着吕布狂奔而去。
他要用这雷霆万钧的一击,斩碎眼前这个煞神,也斩碎自己内心的恐惧!
然而,就在斧刃即将及体的那一刻,吕布动了。
他的动作快得像一道闪电,方天画戟后发先至,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不偏不倚,精准地迎上了潘凤的斧刃。
“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云霄。
潘凤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道,从斧柄上传来,震得他虎口崩裂,鲜血直流。他手中的开山大斧,几乎要脱手飞出。
而吕布,却只是身形微微一晃,便稳住了脚步。
“力气不错。”吕布看着潘凤,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但更多的,却是猫戏老鼠般的玩味,“可惜,还不够。”
他猛地一收画戟,随即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再次刺出!
潘凤大骇,急忙回斧格挡。
“叮叮当当!”
一连串密集的兵器碰撞声响起,火星四溅。
潘凤拼尽了全力,将自己的斧法施展到了极致,却只能狼狈地防守。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每一次撞击,都让他气血翻涌,双臂发麻。
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就在潘凤心生退意之时,他突然发现,吕布的攻势,似乎缓了一缓。
吕布的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吃力”的表情?
潘-凤一愣,随即心中狂喜!
原来他也不过如此!是了,他定是刚才施展妖术,耗费了太多力气!如今已是强弩之末!
“吕布小儿!拿命来!”
潘凤精神大振,怒吼一声,将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到双臂之上,一记势大力沉的横扫,向着吕布的腰间砍去!
他仿佛已经看到,吕布被他一斧两断的场景!
然而,吕布只是冷笑一声。
他身形一侧,轻易地躲过了这一斧。同时,手中的画戟顺势一拖,锋利的月牙刃,在潘凤坐骑的马腿上,轻轻一划。
“唏律律——!”
战马发出一声悲鸣,轰然倒地。
潘凤猝不及防,被重重地摔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
他挣扎着抬起头,看到的,是吕布那居高临下的、带着无尽嘲弄的眼神,以及那越来越近的,冰冷的戟尖。
“你……”
潘凤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方天画戟便已洞穿了他的咽喉。
鲜血,喷涌而出。
上将潘凤,这位在盟主大帐内豪言壮语,要提吕布人头来见的勇将,连一句完整的遗言都没能留下,便命丧当场。
吕布抽出画戟,随手甩掉上面的血珠。
他看了一眼潘凤那死不瞑目的尸体,又抬头望向远处那已经彻底呆滞的联军阵列,突然想起了义父的嘱托。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用尽全身力气,仰天大吼道:
“可恨!若非我昨夜与貂蝉……咳,若非我昨夜操劳过度,岂容你这厮猖狂!”
吼完,他捂着胸口,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痛苦”与“不甘”,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逃”回了关内。
那巨大的城门,也随之“轰”的一声,重重关闭。
只留下关外数万联军士卒,在风中凌乱。
他们看着潘凤的尸体,又回味着吕布刚才那句信息量巨大的怒吼,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远处的联军本阵,曹操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镜,沉默不语。
他身旁的袁绍,则是一脸的铁青,他死死地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地骂道:“废物!真是个废物!竟然……竟然就这么死了!”
他愤怒的,不是潘凤的死,而是潘凤的死,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但很快,袁绍的脸上,又浮现出一丝异样的神采。
他想起了吕布最后那句“败退”宣言,想起了他那“踉跄”的步伐。
“孟德,你看到了吗?”袁绍转向曹操,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那吕布,好像……也不过如此嘛!他定是外强中干,已是强弩之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