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董卓的地盘上,战争的规矩,由我来定。”
……
半个时辰后。
长安城郊,一处被重兵把守,地图上根本不存在的秘密山谷。
李儒跟在陈默身后,走进了这个终年弥漫着硫磺与金属气息的地方。山谷内,数座巨大的工坊正冒着黑烟,无数赤膊的工匠在其中忙碌,气氛肃穆,只有“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和沉重的机括转动声。
他们没有去那些生产“神火飞鸦”(AK47)的工坊,而是被带到了一处更加隐秘的地下石室。石室门口,站着两排手持“神火飞鸦”的亲卫,眼神冷得像冰。
一走进石室,一股浓烈的、刺鼻的气味便扑面而来。
石室中央,摆放着一排排黑乎乎的铁疙瘩。有的像个大冬瓜,有的则像个倒扣的铁碗。
一名工匠头目恭敬地走上前来,对着陈默行礼:“主公,您吩咐的‘开山雷’和‘铁蒺藜’,已经赶制出第一批。”
陈默指着那个冬瓜状的铁疙瘩,对李儒说:“这个,就是我说的‘地龙翻身’,也叫‘开山雷’。别看它不起眼,只要方法得当,一拉引线,方圆十丈之内,人马皆碎。”
他又指向那个铁碗:“这个,叫‘铁蒺藜’,不过它吐出来的不是刺,是无数滚烫的铁珠子。专门用来对付那些凑在一起的步卒,一炸就是一大片。”
李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些貌不惊人的铁疙瘩,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是个文人,是个谋士。可这一刻,他却从这些冰冷的铁器上,嗅到了比千军万马更浓烈的血腥味。
这已经不是兵法,不是谋略了。
这是……神罚。是来自九幽地府的业火,是足以将一切凡俗力量都碾成齑粉的神之怒火。
工匠头目似乎是为了印证陈默的话,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枚小型的“开山雷”,带着他们走到山谷深处的一片空地。空地上,立着十几个穿着破旧盔甲的木人。
工匠将“开山雷”埋入土中,只留出一根长长的引线。他点燃引线,然后飞快地跑回掩体后。
李儒屏住了呼吸。
只听“嗤嗤”声响,引线燃尽。
下一刻——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仿佛平地起了一道旱雷,震得整个山谷都在嗡嗡作响。李儒只觉得脚下的大地都猛地一跳,耳中一片轰鸣。
他骇然望去,只见刚才那片空地,此刻已是尘土漫天,一个直径数丈的大坑赫然出现,而那些坚固的木人,早已被炸得支离破碎,连一块完整的木片都找不到了。
李儒张着嘴,呆呆地看着那片狼藉,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什么分割击破,什么以逸待劳,什么兵法计策……在这样绝对的力量面前,似乎都成了可笑的孩童游戏。
他终于明白,主公为何有底气说出“关门打狗”那四个字了。
因为主公手里牵着的,根本不是猎犬。
而是一头……来自远古的,择人而噬的洪荒凶兽。
李儒缓缓地转过头,看向身边的主公。陈默依旧是一脸平静,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幕,不过是乡下放了一挂寻常的鞭炮。
这一刻,李儒心中最后一丝属于凡俗谋士的骄傲,彻底崩塌。
他对着陈默,深深地,深深地拜了下去,额头触及冰凉的地面,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狂热与虔诚。
“主公……乃天命之人!文优,愿为主公驱使,万死不辞!”
他知道,一个全新的时代,将由他眼前这个男人,用血与火,强行开启。而他,将是这个新时代,最忠实的见证者与执行人。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黄河渡口。
关东联军的旗帜,遮天蔽日。
盟主大帐内,袁绍意气风发,举起酒杯,对着帐下诸将豪迈地说道:“诸君!此番我等五十万大军齐出,兵锋所指,所向披靡!董贼已是冢中枯骨,不日便将授首!传我将令,三军即刻渡河,直取虎牢!我要让那董贼看看,什么是天下大势,什么是煌煌天威!”
“盟主威武!”
帐内,一片山呼海啸般的应和。
只有坐在角落里的曹操,端着酒杯,看着帐外那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到头的军队,不知为何,心中却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他总觉得,这一路向西,不像是在走向胜利,更像是在走向一个……精心布置好的,华丽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