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陈默心中疯狂吐槽,‘这哪里是马蹄铁,这简直就是给马穿的米其林轮胎啊。防滑纹路,还带减震胶垫,奉先要是知道他爹给他换了这么个玩意儿,会不会感动到哭出来?’
他拿起一只,入手的感觉沉甸甸的,但分量却比想象中要轻。手指抚过底部的纹路,那精密的几何图案带着一种冰冷的、属于另一个时代的美感。
‘刘备,关羽,张飞……你们的剧本里,写了吕布会败。可你们的剧本里,写没写过吕布的马会漂移?’
他嘴角的笑意愈发浓烈,迅速将这四只“神装”摆放在地上,又将那四只旧的蹄铁扔进布包里。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过短短十几个呼吸。
当李儒和马三端着凉茶和清水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相国大人正蹲在地上,亲自将一只造型精美绝伦的马蹄铁,对准了赤兔马的前蹄,像是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那马蹄铁,他们从未见过。
它不像寻常铁器那般粗粝,反而光滑如镜,浑然天成,仿佛不是凡火锻造,而是天上流星坠落后,被人精心打磨而成。上面甚至还刻着一些他们看不懂的、细密而玄奥的纹路。
“主公,这……”李儒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看着那四只马蹄铁,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他想起来了,主公根本没有派人去传召什么御用工匠。那个黑布包,是主公凭空变出来的!不,不是变,是早就准备好的!
这哪里是什么工匠打造的凡物!这分明是主公以通天彻地之能,亲手为吕布炼制的神器!就像那日密室中的雷霆一样,是凡人无法理解的、属于“天命”的力量!
马三已经彻底看傻了。他作为一个侍候了一辈子马的老行家,只看一眼,就知道这蹄铁的不凡。那完美的弧度,那均衡的配重,那不可思议的材质……他敢用自己的人头担保,全天下的铁匠铺,哪怕把炉火烧到天上去,也打不出这样的神物。
“还愣着做什么?”陈默站起身,拍了拍手,将位置让了出来,语气恢复了那种不耐烦的粗豪,“把它给本相国钉上去!仔细点,要是伤了本相国义子的宝马一根毫毛,我把你剁了喂马!”
“是!是!小人……小人不敢!”马三的声音都在颤抖,他捧起那只马蹄铁,手都在哆嗦,仿佛捧着的不是铁器,而是一道圣旨。
他小心翼翼地将蹄铁安放妥当,拿起锤子和钉子,开始作业。
“铛!铛!铛!”
每一次敲击,都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专注,都要虔诚。
很快,四只崭新的、带着超越时代气息的马蹄铁,被完美地安装在了赤兔马的四蹄之上。
赤兔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同,它兴奋地刨了刨地,四蹄踏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不再是过去那种沉闷的“嗒嗒”声,而是一种更加清脆、更加富有弹性的“笃笃”声。它仰天长嘶,声震屋瓦,那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和……一丝急不可耐的奔跑欲望。
“好!好啊!”陈默抚掌大笑,肥肉乱颤。
他走到赤兔马跟前,重重地拍了拍它雄壮的屁股,用一种只有自己能听懂的语气,低声笑道:“去吧,我的好大儿的宝贝疙瘩。去虎牢关,给那帮土包子一点小小的现代工艺震撼。”
李儒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匹仿佛脱胎换骨的神驹,再看看主公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心中的敬畏与狂热,已经攀升到了顶点。
原来如此,主公根本不是在宠信吕布,而是在“赐福”于他!
这马蹄铁,就是一道符咒,一道枷锁!它能让吕布更勇猛,更所向披靡,同时,也将他与主公的天命,更紧密地捆绑在了一起。吕布跑得越快,杀得越勇,就越是无法摆脱主公的掌控。
何等深不可测的算计!何等神鬼莫测的手段!
李儒深深地躬下身子,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五体投地的臣服。
“主公深谋远虑,儒,万死亦难及主公之万一!”
陈默瞥了他一眼,看着他那副快要脑补到升天的表情,心里一阵无语,表面上却只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行了,少拍马屁。把这里收拾干净,别留下任何痕迹。”
他转过身,背着手,慢悠悠地向马厩外走去。阳光从门口照进来,将他肥硕的身影,在地上拉出一条长长的、扭曲的影子。
他走到门口,停下脚步,抬头望向东方,那里是虎牢关的方向。
良久,他嘴角咧开一个玩味的弧度,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轻轻地自言自语。
“三英战吕布……多经典的戏码啊。”
“就是不知道,当其中一个主角,偷偷开了个‘四驱’的外挂之后,这出戏……还能不能照着原本的剧本,唱下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