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五个字，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
地上的王允浑身一颤，哭声戛然而止。他知道，再演下去就过了。他挣扎着抬起头，用袖子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泪，声音嘶哑地说道：“不……不敢……能……能得相国看重，是……是小女三生修来的福分……是老臣……是老臣舍不得啊……”
“舍不得？”董卓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充满了嘲讽与得意，“一个女儿家罢了，咱家府里多的是！以后你就是咱家的岳丈，还怕没你的好处？”
说着，他甚至懒得再用手去拿，直接用脚，将旁边一个装着金饼的钱袋，踢到了王允的面前。钱袋落在地上，发出沉闷而诱人的声响。
“拿着！算是咱家给你的聘礼了！”董卓的语气，就像是在打发一个乞丐，“以后别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晦气！滚吧！”
这个动作，这份言语，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聘礼”二字，比任何刀剑都更加伤人。它将这场精心策划的“献女”，赤裸裸地变成了一场低贱的“卖女”。
王允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这一次，不再是表演。那是发自内心的，被巨大羞辱所激起的滔天怒火。他死死地盯着那袋黄金，仿佛那不是财富，而是他王家的耻辱烙印。他恨不得扑上去，将这些金子砸在董卓那张肥脸上。
但他不能。
他缓缓地，用一双抖得不成样子的手，将那个钱袋抱在怀里，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
“老……老臣……谢相国……恩典……”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然后，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佝偻着身子，一步一步，如同行尸走肉般，退出了房间。
在他转身的瞬间，那张悲愤欲绝的脸上，闪过一抹阴狠至极的怨毒与窃喜。
董卓，你等着！今日你加诸于我身的耻辱，来日，我必让你用性命和整个董氏家族的鲜血来偿还！
【叮！来自王允的仇恨值飙升！当前仇恨值：9850！已达‘不死不休’级别！】
【叮！支线任务【强纳貂蝉】完成度70%！请宿主再接再厉，彻底展现反派的占有欲！】
脑海中接连响起的系统提示音，让董卓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不再理会那个离去的背影，低头看着怀中这具因为恐惧和绝望而微微颤抖的娇躯，脸上的淫邪笑容缓缓收敛，换上了一种冷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表情。
“带下去。”他对着那两名早已吓傻的侍女命令道，“送到听雨轩，好吃好喝地给咱家供着。记住，是‘供’着。”
他刻意加重了那个“供”字。
“但是，”他的声音陡然变得森寒，“如果让她跑了，或者少了半根头发，甚至……让她死了。你们，还有你们全家，就都不用活了。”
两名侍女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叩头：“奴婢遵命！奴婢遵命！一定……一定好生‘伺候’貂蝉姑娘！”
说罢，她们颤巍巍地爬起来，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架住早已失魂落魄的貂蝉，几乎是拖着她，向后院走去。
貂蝉没有反抗，任由她们摆布，她只是在被拖出房门的那一刻，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灯火之下，那个肥胖的男人，正背对着她，庞大的身躯投下巨大的阴影，像一头择人而噬的洪荒巨兽。
他，真的是个魔鬼。一个看穿了一切，并且正在享受这个狩猎过程的魔鬼。
房间里，终于只剩下董卓一人。
他脸上的所有表情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深深的疲惫。他松开紧握的拳头，才发现掌心里全是冷汗。
“妈的，当个反派，比跑八百米还累……”他低声吐槽了一句，瘫坐回主位上。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想着被“囚禁”的貂蝉，想着怀揣着仇恨与希望离去的王允，陈默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从今夜起，相国府这座华丽的牢笼里，又多了一个美丽的囚徒。
而他这个典狱长，离掀翻棋盘的目标，又近了一步。代价，却是将这些本应光芒万丈的人，一个个亲手推入更深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