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上,白穆面无表情,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看着下方义愤填膺的高年,缓缓开口:
“秦王,你的意思,朕听明白了。
只要朕处死了萧羽,给你们西齐一个交代,你们就愿意按照咱们刚刚说的内容再签订一个国书,然后安安分分回西齐去?”
高年咬着后槽牙,脸上火辣辣的,既是愤怒也是屈辱:
“对!陛下!我之前被蒙蔽,未能细察!
如今才发现,这份国书看似有利,实则条条是坑,简直就是一份丧权辱国的卖身契!”
白穆挑了挑眉,语气带着点无辜:
“哦?可要不是你们自己也觉得有利可图,贪心作祟,又怎么会看都不看清楚就签了呢?这‘骗’字,从何说起啊?”
高年被噎得差点背过气,强忍着怒火:
“陛下!我们认栽!是我们疏忽!
但是,萧羽欺瞒两国,其罪当诛!此风绝不可长!必须严惩,以儆效尤!”
一旁抄着手看戏的太子白威,适时地插话,扮演着“公正”的调停者:
“那依秦王之见,该如何严惩,才能既平息贵国怒火,又不伤我两国和气呢?”
高年深吸一口气,抛出了他深思熟虑后的条件:
“我们愿意答应你们最初提出的条件!
但是,长安乃我西齐根基,绝不可能让出!
我们可以用整个西川之地作为交换!”
龙椅上的白穆和旁边的白威,嘴角都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拼命忍住差点溢出来的笑意。
成了!
从头到尾,这场戏的导演都是白穆。
他太了解自己那个儿媳妇萧羽了,知道她为了帮白庚,什么“邪门歪道”都敢用。
他也太了解西齐这帮人的心态了,贪心、焦虑,又输不起。
他让白庚去提出一个西齐绝对无法接受的初始条件,逼得萧羽不得不用“骗签”这种激烈手段。
等西齐反应过来,怒火自然会集中在“行骗者”萧羽和“主使者”白庚身上。
这时,他白穆再以“公正的皇帝”、“两国友谊的维护者”身份出场,一边“痛心疾首”地处置“罪臣”萧羽,一边“慷慨大度”地提出“更合理”的新条件,放弃不切实际的长安,拿下西川。
这比他亲自下场,跟西齐在谈判桌上磨破嘴皮子,效率高多了!
而且黑锅有人背,好处他全拿。
什么叫帝王心术?这就叫帝王心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