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个时辰后。
密林深处的一片空地上,郝仁瘫坐在地,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头发散乱,衣服也被树枝刮得破破烂烂,脸上那个鲜红的拳印更是格外醒目。
他的面前,白澶好整以暇地站着,手里还漫不经心地提溜着一条鲜血淋漓的胳膊
——看那扭曲的角度和撕裂的伤口,分明是被人用蛮力硬生生扯下来的!
白澶把那条断臂像扔垃圾一样丢在郝仁面前,笑道:
“郝大人,我爹派你来灭口,就不能请点厉害的角色?
就这些歪瓜裂枣,还不够我热身的。”
郝仁看着那条断臂,胃里一阵翻腾,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摆手,声音都带了哭腔:
“殿下!误会!天大的误会啊!我不是陛下派来的!
相反,老夫我也被你爹罢官夺职,赶出京城了!我是来请您回去主持大局的啊!”
“tui!”
白澶不屑地啐了一口,
“换汤不换药!老头子就会这一招!不是逼人造反,就是逼人提前造反!
还能不能有点新鲜的借口?”
郝仁一听,差点哭出来:
“知音啊!殿下!您真是我的知音!”
他仿佛找到了组织,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京城近日来的剧变
——白庚如何掌权、如何把江南士族打得哭爹喊娘、权势如何如日中天,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白澶听完,沉默了片刻,然后猛地抬手——
“啪!”
又是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抽在郝仁另一边脸上。
“老匹夫!骗鬼呢!”
白澶骂道,“太子还好端端地在东宫呢!白庚那个只知道吃喝嫖赌、欺男霸女的废物,能掌这么大的权?
还能把你们这群老狐狸收拾得服服帖帖?你当我三岁小孩?”
郝仁被抽得眼冒金星,两边脸肿得老高,彻底懵了。
这不对啊!
以前忽悠白澶可顺利, 怎么流放了一圈,疑心病指数级暴涨了?
“殿下!千真万确啊!”
郝仁捂着两边脸,口齿不清地哀嚎,
“您若不信,随我去江州!随便打听打听!
现在天下谁不知道白庚的凶名?民间都叫他 ‘二皇帝’了!”
“去江州?”
白澶眼神更加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