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众人依稀记得,去年过年宫宴时见到的闽王,还是个精神飞扬、神采奕奕的壮年王爷,虽然贪玩了些,但底子还在。
可眼前这位…身形佝偻,面色蜡黄,眼窝深陷,
站在那儿就跟一根被抽空了芯的芦苇似的,风一吹就能倒,还时不时掩嘴发出两声有气无力的咳嗽,仿佛下一秒就要咳出点什么零件来。
究其原因,还得追溯到去年那场宫宴之后。
当时白庚搂着自家四哥的肩膀,神秘兮兮地说:
“四哥,宫里的歌舞都看腻了吧?弟弟我带你去尝点…不一样的,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然后,就把白恒带到了那间名为“春楼”的销金窟。
自此,闽王白恒便一脚踏入了这条耗尽家财、蚀骨销魂的不归路。
原主白庚是不是故意的另说,但效果是拔群的
——闽王府的产业和每月那点俸禄,几乎全填进了那个无底洞。
端坐在龙椅上的白穆,看着事说两句
——每次他想开口,总被一阵压抑不住的咳嗽声打断。
白穆有点火了,一拍龙椅扶手:
“是谁啊?!有病就回家治病去!在这凹什么尽职尽责的人设?当朕聋吗?!”
这时,那个佝偻的身影颤巍巍地出列,伴随着一阵虚弱的咳嗽:
“咳咳…是…是儿臣,父皇。”
白穆眯着眼,伸着脖子看了半天,愣是没认出来这是哪位:“不是…你谁啊?”
白恒“噗通”一声就跪那儿了,行了个大礼,声音带着哭腔和虚弱:
“儿臣…儿臣白恒!要状告梁王白庚!请父皇为儿臣做主啊!”
白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差点没站稳:
“谁?!白恒?你…你咋造成这德性了?!”
这跟他印象中那个虽然不成器但还算健壮的儿子简直判若两人!
白恒有气无力地回答:“回父皇…儿臣…儿臣最近偶感风寒…”
白穆说:“你起来吧!”
但白恒还在那一动不动的趴着。
白穆看着他这副鬼样子,气得想笑:
“你起来说话吧!有什么事起来讲,你这样委屈巴巴的,跟庚儿把你搞得家破人亡了一样!”
白恒哭丧着脸,声音哽咽:“快…快了…”
白穆无语:“……朕知道了!你先起来!”
白恒依旧额头贴地趴地上:
“父…父皇…儿臣…儿臣起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