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死寂之后,巨大的哗然声如同海啸般爆发开来!
“赢…赢了?!顾言赢了?!”
“我的天!刚才发生了什么?我都没看清!”
“筑基三层!他竟然是筑基三层!还隐藏了实力!”
“太强了!那身法!那近身搏杀的能力!简直可怕!”
“柳枫竟然输了…还输得这么惨…”
惊叹声、议论声、倒吸冷气声此起彼伏。所有人看向顾言的目光,都充满了震撼、敬畏以及一丝恐惧。再无人敢因他新入门的身份而有丝毫小觑。
高台上,孙长老缓缓坐回座位,眼中精光闪烁,抚须的手微微有些激动,喃喃道:“好小子…果然藏得深!这等战斗天赋…”
那戒律堂的枯槁长老,浑浊的眼中也爆发出惊人的光芒,死死盯着顾言,仿佛要将他彻底看穿。顾言最后那几下狠辣果决的攻击,尤其是捏碎手腕那一下,可不像是什么正统温和的青木宗路数。
负责裁判的戒律堂执事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连忙上前检查柳枫的状况,随即脸色难看地抬头道:“柳枫右手腕骨折,肋骨断裂三根,多处经脉受损,昏迷不醒。”
他看向顾言,眼神复杂,带着一丝忌惮:“顾言,你…”
顾言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和手臂的灼痛,转身面向高台,拱手行礼,声音虽然有些沙哑,却清晰坚定:“弟子侥幸获胜。事实如何,想必诸位长老与各位同门已有公断。柳枫师兄违反门规,动用三阶杀伐符箓欲置弟子于死地,弟子被迫自卫,出手或有过重,请长老责罚。”
他先承认“过重”,却点明是“被迫自卫”,将球踢给了宗门高层。
全场目光瞬间聚焦于高台。
孙长老率先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事情经过,我等看得一清二楚。柳枫心术不正,违反门规动用杀器在先,落得如此下场,咎由自取,与人无尤!顾言自卫反击,虽出手稍重,但情有可原,不予追究!”
他直接定下了调子,保下了顾言。
戒律堂长老沉默片刻,也缓缓开口道:“孙长老所言甚是。柳枫,违反门规,心思歹毒,罚禁闭三年,扣除所有修炼资源,伤愈后由戒律堂另行裁定其戕害同门之罪!其师教徒不严,亦有责任!”
严厉的惩罚!这几乎断了柳枫未来的道途!
众人闻言,皆是心头一凛,看向顾言的目光更加不同。能让戒律堂长老做出如此判决,可见顾言展现出的价值和潜力,已然让宗门高层做出了选择。
“至于顾言…”戒律堂长老目光再次落在顾言身上,带着深深的审视,“你隐藏修为,虽为自保,却也有违门规。念你初犯,且事出有因,不予深究。但你最后所用功法,刚猛凌厉,煞气隐现,似乎并非我青木宗正统?”
终于问到了关键点!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顾言心中早有准备,坦然道:“回长老,弟子早年有些际遇,曾得一残缺炼体法门,故而肉身强于同阶,至于煞气…或许是方才硬抗裂罡符时,被符箓中的狂暴能量侵蚀所致。”他将问题推给了已毁的替身蛊符和裂罡符,合情合理。
戒律堂长老盯着他看了半晌,似乎想从他眼中找出破绽,但最终只是缓缓道:“罢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望你日后勤修本宗功法,莫要误入歧途。”
“弟子谨记长老教诲。”顾言恭敬应下。
他知道,这一关,算是暂时过去了。虽然必然会引起高层更深的怀疑和关注,但至少明面上,他赢了,而且赢得了立足的资本。
孙长老此时站起身,目光扫过全场,朗声道:“黑牙谷弟子失踪一案,既然真凶已然自食恶果(指柳枫动机不纯遭反噬),便到此为止,不再追究。顾言清白已证!”
此言一出,算是为此事画上了句号。众人恍然,原来那三名弟子真是柳枫为了陷害顾言而派去的,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看向柳枫的目光更是充满了鄙夷。
孙长老又看向顾言,脸上露出笑容:“顾言,你虽入门日短,但丹道天赋卓绝,心性坚毅,更难得的是临危不乱,于宗门有功(指挽回三阳融雪丹)。经诸位长老决议,特许你破格加入此次西南遗迹勘探队,望你好生把握机会,为宗门立下功勋!”
终于!顾言心中一定,强压激动,躬身行礼:“多谢长老!弟子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宗门所托!”
擂台风波,以一种谁也未曾预料的方式落幕。
顾言不仅彻底洗清了嫌疑,重创了对手,更一举扬名立万,赢得了宗门高层的重视和进入勘探队的机会!
他拖着受伤的身体,在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缓缓走下擂台。
然而,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西南遗迹的勘探,必将伴随着难以预料的凶险。而宗门内部,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目光,也绝不会因此次失败而停止窥探。
但他的道心,却因此而更加坚定。
前方之路,虽险,吾亦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