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寻药？”麻婆婆眼中精光一闪，“寻何药？寻常药材，可不值得深入五毒教的地盘拼命。”
顾言略一沉吟，决定抛出一些真实信息以取信对方，便道：“听闻南疆有‘地藏灵芝’、‘七彩月兰’等灵物，故而前来碰碰运气。”
地藏灵芝！七彩月兰！
这两个名字一出，麻婆婆和阿穆的脸色都是微微一变，周围那些竖着耳朵听的苗民也发出一阵低低的骚动。这两种都是极其罕见、对修炼特定功法或炼制高阶丹药有奇效的宝贝。
麻婆婆盯着顾言，半晌，才缓缓道：“这两种东西，可不是运气好就能找到的。地藏灵芝只生于极阴死地，常有强大妖物或煞灵守护。七彩月兰更是娇贵，对生长环境要求苛刻至极，且伴有异兽。你一个练气修士，就敢打它们的主意？”
她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怀疑和审视。
顾言不卑不亢地回答：“寻药炼丹，乃晚辈道途所系，纵有危险，亦不得不为。”
“炼丹？”麻婆婆的注意力似乎被这个词吸引，“你是炼丹师？”
“略懂一二。”顾言谦虚道，但眼神中的自信却难以完全掩盖。
麻婆婆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她顿了顿藤杖，忽然道：“老身近来正在炼制一炉‘驱瘴丸’，却总是在最后凝丹时差上一分火候，成丹率始终不高，你既是炼丹师，可知问题可能出在何处？”
这是考较！也是试探！
顾言心中明了，对方显然不信他一个“炼气修士”能是多高明的炼丹师，更怀疑他的来历。若能回答上来，或可增加信任，若答不上，恐怕处境立刻就会变得危险。
他略一思索，回想起《百草丹经》中关于驱瘴类丹药的记载，结合此地环境，缓缓开口道：“驱瘴丸主用‘清心草’、‘腐骨莲心’、‘三叶瘴木’等药材，药性需平衡清心解毒与以毒攻毒之理。最后凝丹火候不足，或许是‘腐骨莲心’处理不当所致。”
麻婆婆眼神微动：“哦？如何不当？”
“腐骨莲心毒性猛烈，需以文火慢焙三个时辰，祛其暴烈，存其阴寒解毒之性。若火候稍急，或时辰不足，则毒性未祛尽，干扰凝丹；若火候过老，则药性全失，亦无法成丹。”顾言语速平稳，侃侃而谈，“此外，南疆瘴气多变，或许还需根据当下季节瘴气特性，微调‘三叶瘴木’的比例，方能达到最佳驱瘴效果。”
一番话说完，洞窟内一片寂静。
那些苗民大多听不懂炼丹术语，但看麻婆婆的神色，也知道这外乡人说到了点子上。
阿穆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看着顾言，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麻婆婆沉默了许久，锐利的目光渐渐缓和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复杂和探究。她缓缓点头：“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对药理火候竟有如此见解…看来你所言不虚，确是一名炼丹师。”
她顿了顿，语气缓和了许多：“老身麻青，是黑苗部的长老。此地是我黑苗部一处隐秘药圃。外乡人，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顾言。”顾言拱手道，心中稍稍松了口气，第一关算是过了。
麻青长老点了点头：“顾言…你既与五毒教为敌，又精通药理，或许…与我黑苗部并非没有可谈之处。阿穆，带他去客舍休息。顾小友，你且安心在此住下，外面五毒教的人，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里。至于其他事…稍后再议。”
说完，她深深看了顾言一眼，转身拄着藤杖回了石屋。
顾言知道，暂时的安全得到了，但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这个神秘的遗民部落，似乎隐藏着不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