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在椅子上呆坐了足足十分钟，才勉强从那种灵魂出窍般的震撼中缓过神来。
头痛依旧，甚至比之前任何一次精神力耗尽都要剧烈，像是有一根烧红的铁钎在太阳穴里反复搅动。但他完全顾不上这些，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那短暂却颠覆认知的“视野”。
一个世界。
一个真实不虚的、存在于一块石头内部的、破败死寂的微型世界！
狂喜、震惊、茫然、难以置信……种种情绪如同沸水般在他心中翻腾。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晰的痛感传来，告诉他这不是梦。
他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快又是一阵头晕眼花，差点栽倒。他扶着桌子，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块看似平凡的石头。
所以……那些小说里的奇遇，是真的存在的？
而自己，就是这个幸运儿？或者说，是被选中的那个？
他想起了自己这几年的困顿和失败，想起了李经理的嘴脸，想起了林薇的抱怨……所有这一切，在这块石头带来的惊天秘密面前，忽然间变得无比渺小和遥远。
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和野望，如同藤蔓般从心底疯狂滋生。
但很快，现实的问题接踵而至。
这个世界有什么用？
它如此破败，近乎死亡。
自己那点微弱的精神力，对于那个广阔而荒凉的世界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
那一点点的湿润之地，又能做什么？
顾言重新坐了下来，强迫自己冷静。激动解决不了问题，他需要更系统地思考和尝试。
他回想起意识进入时感受到的那片土地的“渴望”，以及自己精神力似乎能带来细微改变的迹象。
“滋养……”他喃喃自语，目光扫过自己这间贫瘠的出租屋。
水？土壤？植物？
既然精神力似乎有效，那么更实质的东西呢？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无法遏制。
他立刻行动起来。首先想到的是水。水是生命之源，或许对那个世界也有用。
他拿起桌上的半瓶矿泉水，又找来一个瓶盖。他深吸一口气，一手握住石头，另一只手将瓶盖小心翼翼地对准它。
“进去……”他集中精神，想象着将瓶盖里的水传送进那个世界，就像之前引导精神力一样。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瓶盖里的水毫无变化，石头也毫无反应。
顾言皱起眉头。不行？是方法不对，还是东西不对？
他想了想，将瓶盖放下，直接用手指蘸了些水，涂抹在石头表面。
水珠顺着粗糙的表面滚落，浸湿了一小片桌面，石头本身依旧毫无变化，丝毫没有吸收的迹象。
“看来不行，无法从外部直接传送物质进去。”顾言若有所思，“或许……需要像我的意识一样，通过那种特殊的联系‘内部操作’？”
但刚才意识进入时，他完全是一种“观察者”的状态，根本无法移动或影响任何东西。
“是权限不够？还是能量不足？”他猜测着，“或者说，需要更直接的‘媒介’？”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那点水上。犹豫了一下，他再次集中精神，但这次不再是试图传送水，而是尝试着引导一丝微弱的精神力，包裹住指尖的水珠，然后缓缓注入石头。
这一次，他清晰地感觉到，精神力流逝的速度加快了一丝，而那指尖的水珠，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了！
不是蒸发，更像是……被石头**吸收**了！
有效！
顾言心中狂喜，连忙如法炮制，将瓶子里剩下的水一点点地用精神力包裹着“喂”给了石头。
整个过程持续了五六分钟，精神力消耗明显比单纯“喂养”要大，半瓶水下去，他已经感到有些吃力。
他立刻再次尝试将意识沉入其中。
熟悉的撕裂和眩晕感再次传来，但似乎比第一次轻微了一些。下一刻，他的“视野”再次出现在了那片灰暗死寂的微型世界上空。
他迫不及待地“看”向之前发现那片微弱光晕和润意的裂谷。
果然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