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照在明镜高悬的匾额上,让那四个字似乎被镀上了银层,熠熠生辉。
梅苏无意识地仰头看着这四个字,仿佛是把它们刻进了眼底。
“咚咚咚——”
一阵脚步声往这边过来,“梅县丞,找到了!”,雷捕头手抵膝盖,喘着粗气道。
“发现什么了?”,梅苏依然仰头看着牌匾。
“在离梅霈交代的地方的不远处,我们发现了这个。”,雷捕头把一根沾了淤泥的孔雀翎递给了梅苏。
梅苏接过那根轻若羽绒的孔雀翎,不知为何,她觉得这根羽毛犹如千斤巨鼎,压得她喘不过气去,她不由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陆县令人呢?”
“你不是让他再去查查族学吗?他去了,还没回来。”雷捕头犹豫道,“梅县丞,真的会是陆县令杀的人吗?”
雷捕头倒也没有十分喜欢这个县令,但确实这县令又和其他当官的不一样。怎么说呢?按他们江湖人的话来说,就是真性情!
“你觉得呢?”,梅苏反问道。
“我觉得,陆县令不太像杀人凶手,他有什么必要杀梅霖呢?没理由啊!但是吧,”,雷捕头又犹豫了一下道,“陆县令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想发疯便发疯,他的想法,真不是一般人能看透的!”
梅苏点了点头道:“我也看不透他。”
对于陆遥这个人,梅苏一开始以为,他只是个来混资历的纨绔子弟,可是,在新娘腐尸案里,他虽似乎无所作为,全凭她做主,可在关键时刻,他总能出现在关键位置。能破了新娘腐尸案,他功不可没,可他却把好名声全按在了她身上。
当梅苏以为,陆遥对她暗含情愫之时,却又闹出他把亵裤送给了梅霖!
那么他到底是如何看待她的呢?他企图用一个相似的人替代她?
梅苏感受到从心底里爬出来的那一点点异样,一种无可言说的厌弃和无力。
“梅县丞?”,雷捕头长时间没得到梅苏的指令,不由轻轻出声提醒了一下。
梅苏惊醒过来,转过身来,看向雷捕头,“除了这件证物,可有目击证人?”
“也不知算不算目击证人?”雷捕头犹豫道。
“你尽管说。”
“当夜,确实没有目击证人,可是,再往前数几日,也是在凌晨的时候,却有人看见,陆县令在往湖里踢人。”
“也是在这个位置?”
雷捕头瞥了一眼梅苏道:“二牛也能做证。”
“二牛?”
“您可能不知道,二牛驱赶那些骚扰你的闲汉,陆县令就再把这些闲汉踢进锦水河里。”
“你是说陆遥把喝醉酒的梅霖看成了骚扰我的闲汉,把他踢进了河里,导致他窒息而亡?”,梅苏问道。
雷捕头“嘿嘿”一笑道:“这很可能就是个纯属巧合的意外。谁都不想的,却偏偏变成了这样!”
梅苏不置可否,转身看向明镜高悬的牌匾,难道真的这样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