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着雪沫子往衣领里灌，林峰缩了缩脖子，却没放慢脚步。
脚下的雪没到脚踝，每走一步都要费不少劲，腰上的伤口被颠簸得阵阵抽痛，他咬着牙，把枪攥得更紧——志司还在通讯干扰里，志司首长的车队明天拂晓就出发，他们必须在天亮前把消息送进去。
“军长，歇会儿吧。”赵雅跟在他身边，喘着粗气，手里还提着医疗包！
“战士们都走了快两个小时了，再这么跑，体力该跟不上了。”
林峰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战士，个个都满头大汗，棉衣上结着冰碴，赵虎的棉帽耳朵都冻得往下耷拉。
他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块压缩饼干，掰成几块分给大家：“就歇十分钟，吃点东西补充体力——赵雅，你看看有没有人冻伤，赶紧处理。”
赵雅点点头，立刻蹲下身，挨个检查战士的手和脚。
有个年轻战士的脚趾冻得发紫，她赶紧掏出冻伤膏，一边涂一边说：“待会儿走的时候多活动活动脚，别冻僵了——这要是在雪地里崴了脚，可就麻烦了。”
林峰靠在一棵枯树干上，刚咬了口饼干，就听见远处传来“咯吱咯吱”的脚步声。他立刻竖起手指：“嘘！有情况！”
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赵虎和两个战士摸出匕首，猫着腰往声音来源的方向挪。
没过一会儿，赵虎回来，压低声音说：“是黑鹰的巡逻队，一共三个人，正往咱们这边走，好像在找什么。”
“抓活的。”林峰眼神一冷，“别用枪，免得惊动其他人。”
赵虎点头，带着两个战士再次摸过去。
没一会儿，雪地里传来两声闷响，接着是挣扎的动静。
很快，三个被绑住嘴的黑鹰成员被拖了过来，他们穿着志愿军的棉衣，脸上还沾着雪，眼神里满是惊恐。
林峰蹲下身，扯掉其中一个人的嘴布，声音冰冷：“干扰源在哪儿？不说，现在就把你们扔在雪地里冻死。”
那人冻得浑身发抖，看着林峰的眼神更怕了：“在……在志司西边的破庙里，有两个人看着，还有个大机器，能干扰十几里的通讯……”
“很好。”林峰站起身，对赵虎说，“你带三个狼牙小队的人，去破庙拆了干扰源，顺便把看机器的人抓了——记住，动作要快，别耽误时间。”
“明白！”赵虎扛起枪，带着人很快消失在雪夜里。
林峰看了眼天色，云层压得很低，离天亮还有不到三个小时。
他对剩下的人说：“走！再快点，争取半小时内到志司！”
队伍重新出发，这次没人再喊累。
雪地里的脚步声整齐了不少，赵雅走在队伍中间，时不时扶一把体力不支的战士，自己的棉鞋早就湿透了，却没说一句抱怨的话。
离志司还有三里地，就能看见远处的灯光——是志司外围的警卫岗。
林峰刚要往前走，就被两个持枪的战士拦住：“站住！口令！”
“风雪夜归人。”林峰报出口令，这是之前和志司警卫队约定的暗号。
可战士们却没让开，反而把枪举得更紧：“王参谋说，最近有黑鹰的人伪装成咱们的人，就算知道口令，也得等他来确认。”
“王参谋？”林峰心里一沉，内鬼果然早就做好了准备，想拦着他们见首长。
他刚要解释，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是赵虎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个被打晕的人，正是看干扰源的黑鹰成员。
“俺把干扰源拆了！还抓了个活的，他说王参谋早就从志司出去了，往领导人视察的路线去了！”赵虎喘着粗气，把人扔在雪地上。
警卫战士们愣了一下，终于放下枪：“快跟俺来！警卫队长正到处找你们呢！”
跟着警卫往志司走，没一会儿就见到了警卫队长。他一脸焦急，抓住林峰的胳膊：“可算把你们盼来了！刚才通讯突然恢复了一会儿，志司收到消息，王参谋带着十几个黑鹰的人，往清川江大桥去了——那是首长车队必经的路！”
“清川江大桥？”林峰心里一紧，掏出地图快速展开，“大桥离这儿还有多少路？车队什么时候到？”
“还有四十里地，车队拂晓出发，现在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到大桥了！”
警卫队长指着地图上的红点，“王参谋他们肯定在大桥附近设了埋伏！”
林峰刚要说话，腰上的伤口突然一阵剧痛，他踉跄了一下，被赵雅扶住。
“你的伤口不能再撑了！”赵雅皱着眉，“至少得先重新包扎，不然会流血过多的！”
“没时间了！”林峰推开她的手，对着通讯器喊，“陈刚！你现在立刻带一个坦克营，往清川江大桥赶！一定要在车队到之前，把埋伏的人清了！”
“军长，俺的坦克刚到德川外围，离大桥还有五十里地，最快也得一个小时才能到！”陈刚的声音带着急，“俺让二营先往那边跑，用步兵先顶一会儿！”
“不行！”林峰摇头，“黑鹰的人有重武器，步兵顶不住！赵虎，你带狼牙小队，现在就往大桥跑，用炸药把他们的火力点炸了，等坦克到了再反击！”
“俺这就去！”赵虎抓起地上的炸药包，带着人就往外冲。
林峰又看向警卫队长：“你现在立刻联系志司，让首长的车队减速，尽量拖延时间——赵雅，你跟我去大桥，你的医疗包能救急！”
“好！”赵雅立刻拎起医疗包，跟着林峰往外跑。
雪地里，两人的身影很快追上了赵虎的小队。赵虎见他们来了，愣了一下：“军长，你咋来了？你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