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吓得脸色发白，却还是咬着牙递过止血钳：“赵姐，钳子！”
赵雅手没抖，飞快地用生理盐水冲洗伤口，酒精消毒，又用止血钳夹住出血点，最后缝合成型。整个过程不过三分钟，她额头上的汗却滴落在伤员的军装上。
“能活。”赵雅松了口气，给伤员盖上毯子，转头却看见小花正偷偷擦眼泪，“怕了？”
小花摇摇头：“俺是心疼班长……他说他家里还有个三岁的娃。”
赵雅摸了摸她的头，刚想说话，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是装甲车冲进来了！
“不好！有辆装甲车绕到后面了！”陈刚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林峰立马抄起汤姆逊冲出去，正好看见一辆94式装甲车撞塌了救护所的洞口，机枪正对着里面扫射。
“卧倒！”林峰大喊着扑进去，一把将赵雅和小花按在地上。
子弹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在洞壁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弹孔。
王虎这时也冲了过来，火箭筒已经装好了弹。
他趴在洞口，对准装甲车的驾驶舱扣下扳机——火箭弹穿透铁皮，里面的驾驶员瞬间被击毙。装甲车停在洞口，像头死兽。
“刘栓！清点伤亡！”林峰喊道。
刘栓抱着账本跑过来，算盘珠子打得飞快：“林队！炸毁装甲车七辆，击落轰炸机一架，歼敌350多！咱们伤23人，牺牲3人……都是刚才被装甲车扫中的弟兄。”
提到牺牲的弟兄，所有人都沉默了。陈刚蹲在地上，用雪擦着重机枪上的血，没说话，眼眶却红了。
“报——！”一个通讯兵突然从外面跑进来，手里的电报纸被风吹得乱晃，“李司令来电！庄内日军突围了！池峰城师长率部追击，请求咱们立刻回援，堵住日军退路！”
林峰心里一紧——刚才光顾着拦援兵，差点忘了庄内还有残敌。
他抬头看向张自忠，这位将军已经翻身上马：“我带部先去，你们随后跟上！”
就在这时，小花突然指着洞口的装甲车喊：“林叔叔！那辆车的门动了！”
所有人都警惕起来，王虎端着枪走过去，猛地拉开装甲车门——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座位下藏着一个黑盒子，盒子上还连着电线，正“滴答滴答”响。
“是定时炸弹！”林峰脸色骤变。
炸弹的倒计时只剩一分钟，而洞口离救护所只有几步远，里面还躺着十几个重伤员。
王虎想伸手拆，却被林峰拦住：“来不及了！得把它扔远！”
他抱起炸弹，往洼地外的空旷处跑。
赵雅和小花在后面喊着他的名字，陈刚也想跟过去，却被林峰挥手拦住：“你们守住阵地！我去！”
雪地里，林峰抱着炸弹狂奔，身后的爆炸声仿佛就在耳边。他看了眼倒计时——还有十秒。
远处的轰炸机还在盘旋，庄内的枪声隐约传来，弟兄们的呼喊声混着风声，成了最烈的鼓点。
他猛地把炸弹扔向远处的雪堆，自己则往旁边一滚。
“轰隆！”巨响过后，雪沫子溅起十几米高。
林峰趴在雪地里，耳朵嗡嗡作响，刚想爬起来，却看见刚才躲在树后的便衣突然冒出来，手里的枪口正对着他——那是日军的特务！
特务扣下了扳机，子弹带着风声飞来。
林峰能看见特务脸上的狞笑，也能听见远处弟兄们的惊呼。
这颗子弹，他能躲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