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方陌的轻咳声不大，却像一道冰冷的刀锋，骤然切断了秘书即将出口的话语。与此同时，一股极其短暂却凌厉如实质般的危机感，瞬间掠过在场每一位强者的神经末梢。
那几位身居高位、修为不凡的军方代表和协会强者，几乎本能地就要勃然作色，呵斥这无礼的打断。
然而，那股仿佛被洪荒凶兽锁定的心悸感，让他们已到嘴边的怒斥硬生生卡回了喉咙里，后背甚至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对此方陌只能表示。
七步之外，魔法或许又强又快；但七步之内……尤其是眼下这几乎促膝而坐的距离，自己的长剑，或许破不开妖魔的防御，但要说斩断法师的脖颈……
“几位叔叔伯伯，别动气嘛。”林瑶清脆的声音适时响起，打破了这瞬间的死寂。
她虽然也好奇为何这几人气势汹汹却突然偃旗息鼓，但她反应极快，立刻抓住机会，笑吟吟地打圆场，语气甜糯却立场鲜明：“我们之间是带着诚意来谈合作的，是平等的伙伴，又不是上下级从属关系，对吧？”
那几位刚从心悸中回过神来的大佬，闻言下意识地齐齐吞咽了一下口水，强行压下心中的惊疑不定。
“林…林小姐说得对。”秘书率先开口，努力让声音恢复平稳，但眼角余光却不受控制地再次扫过似乎又恢复神游天外状态的方陌。
他心中骇浪翻涌，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会从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身上感受到那种近乎死亡的威胁？是错觉吗？可刚才那一瞬间的冰冷，绝非虚假！
他强行定神，继续谈判，试图挽回节奏：“我们自然是带着诚意来的。既然如此，我们各退一步如何？关于低阶储魔石的供应……”
“秘书先生，”林瑶直接打断了他，这次她的声音少了几分笑意，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冷静，“您这个‘各退一步’的说法，恐怕本身就缺乏诚意。”
她敏锐地指出关键，“本来这储魔石就是我们自己研究出来的，而且你这种态度。”
林瑶的语气不免冷了下来，“这个的用处，几位还没有解释呢？你们是准备军队采购，还是说，自己....”
这一次，秘书周围的几人虽然面色微变，却没有人再拍案而起。他们的目光，几乎和林瑶一样，都不由自主地、隐晦地瞟向一旁看似发呆的方陌。
林瑶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底气更足。她
不再给对方纠缠的机会，小脸微微鼓起，摆出一副“我已经不耐烦了”的姿态，直接抛出了最终方案：
“我就直说我们的底线吧。高阶储魔石，我们可以承诺，将其产量的一半优先供应给军部，并且给予一个你们绝对满意的优惠价格。至于其他的……”她说到这里停住，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意思不言而喻。
“林……”秘书还想再争取一下。
但就在他刚吐出一个字的瞬间——
宴会厅一角的光线似乎莫名地黯淡了一瞬。
一股难以言喻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怖气场毫无征兆地弥漫开来，仿佛空气本身都变得粘稠而危险。
秘书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猛地转头，看向气场的源头——方陌。
只见方陌不知何时已不再“发呆”，他的一只手随意地垂在桌下，手中似乎虚握着某种……长条状的、看不真切的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