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轻按桌面,另一手则稳稳握住弈星执笔的手,带着他一笔一划地临摹。
起初,弈星总不免紧张,背脊僵硬,笔触滞涩。直到明世隐在他耳畔轻声低语:
“放松,星儿。写字如同对弈,过刚易折,过柔无力。需得心手相应,气韵贯通。”
那温热的气息拂过耳际,他才渐渐放松下来,将身体的重量微微后靠,全心感受着那透过手背传来的、令人安心的温度与力量。
“看,这一撇,”明世隐引导着他的手,在雪白的宣纸上划出一道流畅而有力的弧线,“要如流星划过夜空,一气呵成,不留迟疑。”
然而此刻,弈星的注意力却有些游离。
如此近的距离,他能清晰地看到明世隐垂落的银发丝,能数清他低垂的眼睫,甚至发现了他右眼下方,那颗平日里被雍容气度所掩盖的、极细小却平添几分风流的浅痣。
“看字,不是看我。”明世隐无奈,声音里却无半分责备。
“字虽好,却不如师父好看。”弈星大着胆子,侧过脸小声嘟囔。
明世隐闻言失笑,轻轻捏了捏他握笔的手指:“油嘴滑舌。” 语气里满是纵容。
这日傍晚,明世隐在书房处理日间积压的公文,弈星便如常在一旁,挽起袖子,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腕,安静地为他磨墨。
空气中弥漫着墨锭与砚台摩擦产生的淡淡松烟香气,混合着鹅梨帐中香的清甜。
弈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飘向灯下批阅卷宗的明世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