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催，就静静地站着，等他的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林木才支支吾吾开口：“芳芳，这……这太急了吧？知青点条件那么差，冬天漏风夏天漏雨，你哪能住那种地方？
建房子也不是说建就建的，得要木料、要砖瓦，还得请人帮忙，我现在……”
他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停了，眼神也不敢再看宋芳芳。
宋芳芳轻轻扯了扯嘴角，心里那点残存的念想彻底断了。
她早就该明白，林木嘴里的真心，从来都裹着走捷径的私心。
他愿意入赘，愿意靠她家里，却不愿意靠自己拼一把。
“我知道了。”
宋芳芳打断他，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你不用为难，也不用再找借口。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根本没那个打算，对不对？”
林木张了张嘴，想辩解，却被宋芳芳的眼神堵了回去。
那眼神里没有责怪，只有一种终于看清的释然，比指责更让他无地自容。
“白菜你拿回去吧，”宋芳芳把手里的白菜递给他，转身就走，“以后别再找我了，我们真的不合适。”
林木慌得一把拉住宋芳芳的手腕，手指用力得有些发紧，语气里满是急切：“芳芳，你别走！我真不是不想！这些事哪能说定就定？
建房子、过日子，都得慢慢规划，一口吃不成大胖子啊！
我是想给你稳当的生活，不是故意推脱！”
宋芳芳用力挣开他的手，手腕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印。
她看着林木，眼眶慢慢红了，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我要的从来不是稳当的规划，只是一句‘我可以’啊……
你哪怕说一句‘能行，咱们一起拼’，我都敢跟家里断绝关系，跟着你去知青点住，陪着你好好过日子。
可你呢？你连这点底气都不肯给我……”
话说到最后，她已经有些说不下去，只能用力抹了把眼睛，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别说了，林木。我们就这样吧，以后再也别见了。”
这次她没再停留，转身快步往前走，背影挺得笔直，却能看见肩膀在轻轻发抖。
风吹着她的头发，也吹走了她压抑许久的委屈。
林木站在原地，手还僵在半空，眉头紧皱。
他好不容易攀上宋芳芳这根大腿，不能就这样放弃。
他反应过来，立马抬腿追上去，声音里带着刻意的急切：“芳芳！我愿意！咱们不靠家里，自己努力建房子、过日子，行不行？”
宋芳芳脚步没停，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心一旦冷了，再动听的话也暖不回来，她已经看清了林木的底色，哪里还会再信。
见她不回头，林木急了，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宋芳芳被拽得一个趔趄，积压的情绪瞬间爆发，反手就给了他一个巴掌，声音带着颤却格外坚定：“放开！别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