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浑身的血液几乎瞬间冻结。
他们发现了?这么快?是检索行为本身触发了警报,还是他连接备用端口的行为被捕捉到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广播说的是“尝试”,并未明确指出源头和目标。这可能是例行公事的警告,也可能是在敲山震虎。他不能自乱阵脚。
几分钟后,两名安保人员敲门进入,态度还算客气,但眼神锐利。
“桑德森博士,例行程序。请问在刚才系统维护期间,您是否进行过任何外部网络访问,或者注意到任何异常情况?”
埃里克摊开手,指向自己桌面上正在运行的、完全合规的数据分析程序,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没有。我一直在这里处理Scp-042的历史生理数据。发生了什么问题吗?”
安保人员扫视了一圈实验室,目光在角落那个设备柜上停留了一瞬。埃里克的心跳几乎停止。
“只是例行询问,博士。如果您发现任何异常,请立即报告。”
他们离开了。埃里克虚脱般地坐倒在椅子上。那短暂的一瞥,是巧合,还是他们已经起了疑心?
他不知道自己争取到了多少时间。也许几个小时,也许只有几分钟。他必须行动了。
如何联系莉娜?使用站点内任何电话都是自杀。他需要离开站点,哪怕只是短暂的外出。他迅速查阅了轮休日程,发现自己下一次批准的离开站点休假是在三天后。
三天。如同三个世纪。在这期间,安全部门是否会顺藤摸瓜,找到他访问的记录?莉娜的电话和地址是否会成为一个引爆的炸弹?
他看向窗外,天空被铁丝网和防护格栅分割成冰冷的几何图形。他手中握着通往外部世界的唯一钥匙,却置身于一个随时可能坍塌的囚笼之中。
下一次进入12号围栏时,埃里克感到观察窗后的目光比以往更加锐利,如同实质的针,刺在他的背上。他像往常一样,进行着规范的“理疗”。
当他靠近Scp-042的头部时,他以身体为遮挡,用极低的声音,几乎是唇语,说出了那个名字:
“莉娜……阿卡曼。”
Scp-042没有任何肉眼可见的反应。但埃里克感觉到,周围空气的密度仿佛发生了极其细微的改变,一种难以言喻的、凝重的期待感,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激起的无声波纹,缓缓荡漾开来。
它听到了。并且,理解了这名字所承载的意义。
危险如影随形,希望渺茫如星。但齿轮,已经开始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