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淅沥,冲刷着破庙的血腥气。篝火重新添了柴,噼啪作响,映照着众人劫后余生的脸庞。
两名被毒针射中的白衣侍女伤势最重,脸色乌青,气息奄奄。梅剑脸色凝重,从怀中取出灵鹫宫秘制的解毒丹,喂她们服下,又运功助其逼毒。
乔峰(独孤求败)盘膝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强行运功与五毒老仙周旋,牵动了旧伤,胸口如同被烈火灼烧,经脉撕裂般疼痛。他咬紧牙关,试图调息,但内力涣散,难以凝聚。
英处俊走到他身边,蹲下身,枯瘦的手指搭上他的腕脉。片刻后,他眉头紧锁:“毒性虽未入骨,但经脉受损更重了。再这般强行出手,不等见到《易筋经》,你这条命就先交待了。”
乔峰睁开眼,眼中布满血丝,声音沙哑:“大丈夫死则死耳,岂能坐以待毙?”
“匹夫之勇!”英处俊低斥一声,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你要死,也得等败尽天下英雄,成就‘独孤求败’之名后再死!现在死了,算什么?”
他从破旧道袍的内袋里,摸索出一个小布包,摊开来,里面是几根长短不一的银针。“老道我虽内力全无,但这金针渡穴的手艺还没丢。忍着点,我先替你稳住伤势,导顺乱气。”
乔峰看着那泛着寒光的银针,没有犹豫,重重点头:“有劳前辈。”
英处俊凝神静气,眼神变得专注无比。他出手如电,银针精准地刺入乔峰胸前几处大穴,手法娴熟,带着一种玄妙的韵律。每一针刺下,乔峰都感觉一股微弱的暖流渗入,虽然无法修复损伤,却像疏导淤塞的河道,让剧痛稍有缓解,紊乱的气息也渐渐平复下来。
梅剑处理完手下伤势,走过来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惊异。这老道手法之高妙,竟似不在灵鹫宫医术高手之下。她默默取出一瓶药效温和的疗伤丹药,递给英处俊:“道长,此药或有些许助益。”
英处俊也不推辞,接过丹药喂乔峰服下。
忙活了大半个时辰,乔峰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呼吸也平稳了许多。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看向英处俊的目光,多了几分真正的敬重:“前辈救命之恩,授艺之德,独孤……没齿难忘。”
英处俊摆摆手,疲惫地靠在神像底座上:“少说这些虚的。留着你这条命,还有大用。”他顿了顿,望向庙外漆黑的雨夜,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在点醒乔峰,“这江湖,从来不是靠蛮力就能横行无忌的。慕容复为何能屡屡得手?靠的不是武功天下第一,而是阴谋算计,是借力打力。你要败他,光有剑还不够,还得有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