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了……自己？”乔峰眼中的赤红稍退，被巨大的困惑取代。
“忘掉降龙十八掌，忘掉擒龙功，忘掉你作为乔峰、作为萧峰所会的一切。”英处俊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从今日起，我传你的，不是招式，是‘理’。”
“武学之‘理’？”乔峰皱眉。他纵横半生，凭的是实打实的绝世武功，何曾听过如此虚妄之言？
“不错。”英处俊拾起地上一根枯枝，以枝代剑，缓缓向前一刺，动作缓慢，毫无力道可言。“你看这一刺，破绽百出，是吧？”
乔峰下意识点头。这等粗浅招式，他随手可破。
“但若我快到你来不及反应呢？”英处俊手腕微抖，枯枝倏地加速，带起一丝微不可闻的风声，点在旁边一块碎石上。
啪！碎石应声裂开一道细缝！
乔峰瞳孔一缩！这老道明明内力枯竭，这一刺的速度和精准，却远超寻常武人！这不是内力，是纯粹的技巧和对时机的把握！
“无招胜有招，唯快不破。”英处俊丢掉枯枝，淡淡道，“这只是最浅显的‘理’。往后，你要学的，是如何看破天下武功的‘理’。看清了‘理’，任他千般变化，你自一剑破之。”
看破武功的“理”？一剑破之？
乔峰心中剧震！这理念，完全颠覆了他半生的武学认知！狂妄，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驰神往的魅力！
他看着眼前风烛残年的老道，第一次感觉到，对方要给他的，或许真的是一条……前所未有的路。
“我们……接下来去哪？”他声音沙哑地问，语气中少了几分死寂，多了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探寻。
英处俊望向云雾缭绕的崖顶，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
“先离开这绝地。然后……去少林。”
“少林？”乔峰目光一凝。那个他出身、又最终与他决裂的地方？
“对，少林。”英处俊语气坚定，“那里有你需要的东西……《易筋经》。不仅能彻底治好你的伤，更是你领悟‘无招’之理的……第一块基石。”
前路，已然指明。
（第四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