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苦笑一声,拱手道:“前辈,幸不辱命,勉强活下来了。只是同伴受伤不轻,需要地方疗养。”
“小事。”阿良摆摆手,指了指绿洲深处几间简陋的木屋,“早就备好了。先把你这几个伙伴安顿好,然后……好好跟老子说说,在剑碑底下,到底遇见了什么?还有你身上这股子……嗯,‘混沌秩序’的味儿,是怎么来的?”
林澈心中一凛,知道瞒不过这位深不可测的前辈。他将同伴安顿好后,便与阿良坐在泉水边,将剑冢核心的经历,包括摇光守灵、远古秘辛、熵主分神以及自己最后兵行险着、意外融合力量的过程,原原本本地道出。
阿良听着,脸上的懒散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凝重。他灌了一口酒,沉默良久,才缓缓道:“‘虚无’……‘混沌之源’……原来那玩意儿叫‘熵主’?名字倒是贴切。难怪近些年总觉得天道有缺,似有阴霾暗藏,原来是有域外邪魔在捣鬼。”
他看向林澈,目光锐利:“你小子,胆子是真肥。那种情况下敢逆转领域吞噬煞气混沌,亿万中无一的机会,居然让你赌赢了。不过,福兮祸所伏,你这‘秩序混沌体’初成,看似强大,实则隐患极大。光暗平衡,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而且……”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警告:“你身上现在带着剑冢核心最精纯的煞气与混沌印记,就像黑夜里的明灯,恐怕已经被某些‘东西’盯上了。熵主吃了这么大亏,绝不会善罢甘休。”
林澈神色肃然:“晚辈明白。正因如此,才更需要前辈指点迷津,以及……寻求此界正道的力量,共同应对危机。”
阿良嘿嘿一笑,拍了拍林澈的肩膀:“指点迷津谈不上,不过给你找个能镇场子的‘保姆’倒是可以。平安那小子,应该快到了。”
话音刚落,绿洲外的空间泛起细微涟漪,一道身影如同融入风中,悄然出现。正是陈平安。
他依旧是那副朴素的打扮,气息平和,但目光落在林澈身上时,明显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深深的思索。
“师父,林兄。”陈平安拱手行礼,然后看向林澈,直接问道:“林兄,你身上这股力量……似乎触及了此界天道本源的某种禁忌平衡?”
林澈心中一震,陈平安的眼力果然毒辣!他连忙将情况再次简述一遍。
陈平安听完,沉默片刻,道:“远古‘虚无’之患,典籍中确有零星记载,视为天地大劫。若林兄所言‘熵主’与之同源,那确是关乎此界存亡的祸事。至于林兄这身力量……福祸难料,需慎之又慎。”
他看向阿良:“师父,此事关系重大,需禀明几位先生(指文庙圣人),早作打算。”
阿良掏了掏耳朵:“那些老家伙们,整天之乎者也,麻烦得很。不过这事确实不小,是该通个气。小子,”他转向林澈,“你先在此地好好养伤,稳固境界。等平安消息。至于下一步……”
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或许,该带你去个地方,见见世面,也顺便……帮你这身力量,‘洗洗澡’。”
“什么地方?”林澈问道。
阿良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北俱芦洲,剑气长城。”
新的目的地已然指明,那是一座横亘于人族与妖族边境、沐浴了万年战火、由无数剑修鲜血铸就的雄关!那里,将是林澈验证新力量、也是此界对抗熵主阴谋的前沿阵地!
风暴,即将升级!而林澈,将作为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这“剑来”的世界,激起怎样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