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决定返回西凉,重整家业,守护边疆。夏侯霸选择留下,辅佐刘备,赎罪尽忠。
我与顾衍,则带着最后的使命,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有人传说我们去了海外仙山,有人传说我们隐于昆仑秘境,也有人传说,我们仍在人间行走,默默守护着这片重获新生的土地。
守夜人的灯火,仿佛已然熄灭,又仿佛化作了天上的星辰,永远注视着这个他们曾拼死守护的世界。
(承接上文,林澈与顾衍携“熵之核心碎片”与“纪元之钥”隐遁,寻求彻底解决“熵主”威胁之法)
洪荒之始,混沌未分。然“秩序”与“混沌”的较量,却早已埋下伏笔。
我与顾衍远离中原烽烟,寻至东海极深处一处时空褶皱之中。此地乃上古龙汉初劫时,一块破碎的洪荒大陆碎片所化,法则残缺,时光凝滞,正适合我等闭关,剖析那场跨越纪元的阴谋根源。
掌心托着那枚暗金色的“熵之核心碎片”,神识缓缓沉入其中。这一次,我不再抗拒,而是以魂火为引,以纪元之钥为桥,主动去融合、去解读其中蕴含的、被净化后残存的古老信息。
嗡——!
意识仿佛被拉入一条奔腾不息的时间长河,逆流而上,穿越无数纪元的生灭,直抵那万物之初的“奇点”!
景象豁然开朗,却又无比震撼。
我看到,并非盘古持斧开天,而是……一团无法形容其庞大与古老的、蕴含着“创造”与“毁灭”、“秩序”与“混沌”的原始能量本源,在某种难以言喻的“大寂静”中,迎来了它必然的“涨落”与“爆发”!
这爆发,即是开天!
盘古巨人,并非外来者,而是这原始能量本源中,“秩序”与“创造”倾向的具象化凝聚!他手持的“开天斧”,乃是“开辟”法则的显化!他所辟开的“混沌”,正是那倾向于“停滞”与“混沌”的另一部分本源!
清上升,浊下降。天地始分。
然而,问题便在于此!
那被劈开、被迫分离的“混沌”部分,并未真正消亡,而是被压制、被放逐到了新生天地的“底层”与“背面”,成为了洪荒世界的“暗面”,成为了万古岁月中,一切“魔”、“孽”、“劫”的源头!它本能地憎恨着“秩序”,渴望着重归“混沌”,吞噬一切“创造”!
这,便是“熵”的起源!其本质,是洪荒世界诞生时,被分离割裂的“混沌暗面”的集体意识!是创世必然产生的“负产品”!
“熵主”,便是这“混沌暗面”经过无尽岁月孕育出的、一个模糊而强大的集体意志代言人!祂并非某个具体生物,更像是一种“现象”,一个“趋势”,一个“概念”!
祂的“计划”,从天地分离的那一刻起,就已注定——那就是吞噬秩序,重归混沌!
洪荒万古,龙汉、巫妖、封神……一次次量劫,看似是先天神魔、巫妖二族、仙道争锋,其背后,或多或少都有这“混沌暗面”在推波助澜,借助劫气滋生,利用大能们的贪嗔痴怨,不断削弱“秩序”的力量,扩大“混沌”的领域!龙凤麒麟三族血战染红洪荒,怨煞之气被暗面吸收;巫妖大战撞断天柱,天地秩序松动,暗面侵蚀加剧;封神杀劫,万仙来朝亦染红尘之厄,道心蒙尘,更是暗面的一次盛宴!
然而,“秩序”一方亦有守护。鸿钧合道,以身补全天道,稳固秩序;女娲炼石补天,阻隔混沌窥伺;三清立教,教化众生,传播秩序之道;西方二圣发宏愿,亦是在以另一种方式梳理地水火风,稳固乾坤。
这是一场从世界诞生之初就开始的、贯穿所有纪元的、无声的战争。
直到……当下这个纪元。
这个纪元,人族兴起,天道隐晦,仙神退居幕后。人心复杂,欲望炽盛,王朝更迭,英雄辈出。这既是一个“秩序”通过文明自我演进的纪元,也是一个极易被“混沌暗面”利用人心欲望渗透的纪元!
“熵主”敏锐地抓住了这个纪元的特点。祂不再仅仅依靠引发量劫这种大规模冲突,而是更隐蔽、更狡猾地将力量渗透进入“历史”,渗透进入“传说”,渗透进入“人心”!
祂选择三国这个节点,正因为这是华夏气运的一个重要转折点,英雄辈出,龙蛇起陆,人心中的忠奸、智愚、仁暴、野心与理想激烈碰撞,产生了足以撬动历史走向的巨大能量。同时,这个时代又充满了遗憾与变数,更容易被“神话”叙事所覆盖和扭曲。
祂试图将“神话”概念植入历史,并非单纯为了力量,更是要完成一个可怕的“仪式”——将一个以“历史”和“英雄”为基的现实纪元,彻底转化为一个以“混沌”和“神话”为底的“混沌纪元”,从而彻底打开“混沌暗面”与“秩序现世”的通道,完成自开天辟地以来就渴望的……回归!
我与顾衍所在的“守夜人”组织,其真正使命,或许并非简单维护某个朝代的更迭,而是守护整个“秩序现世”的历史脉络,防止其被“混沌暗面”污染和篡改!我们是徘徊在秩序与混沌边缘的哨兵!
而我所承载的“纪元之钥”,其真正来历,恐怕也远超想象——它或许并非某个天帝所铸,而是洪荒开辟之初,“秩序”本源凝聚的一丝“定序”法则的具象化!是悬于“混沌暗面”之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所以它能克制“熵主”,所以它能引动此界本源烙印(道祖)!
那“熵之核心碎片”,则是被击溃的“混沌暗面”力量的一部分,被“秩序”之力(龙殇之印、星骸之力、天下正气)冲刷净化后,褪去了疯狂与毁灭,残留了最本源的“变革”与“更迭”特性。混沌并非全无价值,绝对的秩序意味着僵死,“变革”本就是世界前进的动力之一。这碎片,或许是未来彻底平衡甚至利用“混沌”力量的关键。
……
我缓缓睁开眼睛,将所“见”所“悟”尽数告知顾衍。
即便以顾衍的心境,听闻这自开天辟地而起、贯穿万古的宏大阴谋与斗争,也不禁久久沉默,面露震撼。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坑’。”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目光变得无比深邃,“我们所经历的赤壁、汉中、凉州、西域……乃至三国之争,都只是这洪荒棋局上的一小片区域、寥寥数子。”
“是的。”我沉重地点头,“‘熵主’之患,非一世之患。此次我们虽挫败其在此世的阴谋,但其根源仍在。只要秩序现世存在,‘混沌暗面’就不会停止侵蚀。”
“下一步,你待如何?”顾衍看向我,看向我手中的碎片与识海中的钥匙。
我握紧碎片,感受着其中那丝纯净的“变革”之力,又内视那浩瀚的“纪元之钥”。
“融合它。”我决然道,“并非简单的掌控,而是以这‘变革’碎片为引,彻底激活‘纪元之钥’中蕴含的‘定序’之力,尝试去……修补。”
“修补?”顾衍眼中精光一闪。
“修补此界因历代量劫和此次魔灾受损的秩序法则,稳固现世与混沌暗面的边界。甚至……尝试与那‘混沌暗面’建立一种新的、非毁灭性的联系。一味压制并非长久之计,引导与平衡,或许才是正道。”我说出了自己大胆的设想,这灵感源于碎片中那“变革”的特性。
顾衍沉思片刻,重重点头:“可行。然凶险万分,无异于重塑天道。”
“总需有人尝试。”我笑了笑,“守夜人,不正是干这个的吗?”
计议已定,我们在这洪荒碎片中,布下重重禁制,开始了最深层次的闭关。
这一次,目标不再是简单的疗伤或提升力量,而是……触及世界的本源规则。
过程无法用言语形容其万一。我的意识仿佛融入到了天地的脉搏之中,感受着法则的流淌与伤痕。我以魂火为匠炉,以“变革”碎片为催化剂,引导着“纪元之钥”的力量,如同最精细的织工,小心翼翼地修补着那些肉眼不可见的、维系世界存在的“规则脉络”。
时光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千年。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周身气息已然大变。不再是凌厉逼人,而是变得深邃、包容,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识海中的“纪元之钥”光芒内敛,却仿佛蕴含着整个星河的重量与秩序。手中的“熵之核心碎片”已彻底消失,其力量已完美融入钥匙之中。
我抬起手,指尖流转的不再是苍白的魂火,而是一种蕴含着淡淡金纹的、仿佛能制定规则、抚平混乱的秩序之光。
顾衍站在不远处,为我护法。他感受到我的变化,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与凝重。
“成功了?”
“初步融合。修补了此地方圆万里的部分规则伤痕。但若要稳固整个现世,还差得远。”我感受着自身的变化,轻声道,“而且,我感应到了……”
“什么?”
“‘熵主’并未消失。祂在沉寂,在舔舐伤口,也在等待。下一次,祂的卷土重来,或许将不再局限于一个时代,一个世界……”我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虚空,看到了那在混沌暗面中涌动着的、更加深沉可怕的阴影。
洪荒之坑,深不见底。守夜人的使命,远未结束。
但这一次,我们不再迷茫。
我与顾衍相视一笑,踏步而出,离开了这处闭关之地。
身后,是逐渐自我修复的洪荒碎片。
前方,是更加广阔、也更加需要守护的多元世界。
守夜人的灯火,于洪荒初辟时点亮,必将永远闪烁在秩序与混沌的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