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急的呼喊声由远及近。一道刀光劈开冰冷的虚空,顾衍的身影急速飞来,一把抓住正在下沉的我。他的脸色苍白,嘴角带血,显然在寂灭潮汐中也受了伤,但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如释重负。
“你怎么样?!”他感受到我体内那混乱而庞大的气息,以及魂火那不稳定的波动,脸色骤变。
“……还……死不了……”我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无比,“钥匙……在我这……暂时……压住了……”
顾衍瞬间明白了情况的严重性和复杂性。他二话不说,立刻将一股精纯的刀意渡入我体内,并非治疗,而是帮助魂火进一步稳定那躁动的钥匙之力。
“先离开这里!归墟之眼不安全!”他扶住我,目光扫过四周。
寂灭潮汐过后,归墟之眼边缘更加破败,空间裂缝随处可见。那些黑袍人早已不见踪影,想必在潮汐中非死即逃。远处,磐和几名幸存的守护者正艰难地飞来,他们身上神光黯淡,伤势不轻,但看到我还活着,眼中都露出震惊和复杂的神色。
“外来者……你……你承载了‘钥匙’?”磐的神念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本能的敬畏。
“……不得已……它自己选的……”我苦笑道。
磐沉默片刻,巨大的斧头微微垂下:“天命……莫测。钥匙既择主,无论短暂与否,汝便肩负守护之责,直至下一纪元,或……彻底毁灭。”他的神念变得沉重,“熵魔绝不会罢休!它感应到钥匙现世,必将疯狂反扑!昆仑墟已暴露,不再安全。”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顾衍果断道,“需找一个地方让林澈稳住状态,并从长计议。”
磐点头:“吾等……可开启一临时古阵,送你们离开墟界。但之后之路……需汝等自行前行。吾等使命仍在,需守护墟界残迹,并监视熵魔爪牙动向。”
在磐的指引下,我们来到一处相对稳定的悬浮山遗迹,那里有一个残破的传送阵。几名守护者合力,以残余神力激活古阵。
“保重,外来者。莫负……天帝之望。”磐的神念最后传来。
光芒一闪,空间转换。
我们离开了那片死寂的黄昏废墟,重新感受到了人间的气息——冰冷、稀薄,却真实。
我们出现在一片陌生的、荒芜的雪岭之中,四周是巍峨的雪山,人迹罕至。
顾衍立刻寻了一处避风的山洞,将我安置其中,布下简单的警戒阵法。
我立刻盘膝坐下,全力运转魂火,梳理着体内混乱的力量,艰难地适应着成为“钥匙”容器的状态。每一次呼吸,都仿佛牵动着整个纪元的重量。
纪元之钥在手(在魂),但我们面对的危机,非但没有解除,反而升级到了前所未有的层面。
“熵主”必将倾尽全力来抢夺。而我和顾衍,将成为这场跨越纪元的争夺战的绝对焦点。
守夜人的灯火,在昆仑墟的寂灭中看似熄灭,实则融入了一把足以点燃或焚毁整个纪元的神钥。接下来的路,每一步都将踏在命运的刀锋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