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话题到了自己身上,那异国少年威廉从怀里的襁褓上抬起了视线。
目光不卑不亢的与冷云浣审视的目光对接。
没有剑拔弩张,曲意逢迎,或者瑟缩畏惧,就是平静的对视。
只这一眼,就让冷云浣高看了他几分,父母双亡,流落异乡,带着尚在襁褓中的妹妹,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眼中却没有一点畏惧。
这心理素质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我知道这么说或许不明智。”
这句开场白更是惊世骇俗。
“我母亲直到死都心心念念她的祖国,她跟我提起过嘉陵江的水,老火锅的辛辣,小面的醇香,但……”
说这话的时候威廉眼睛都没挪动一下,就只盯着冷云浣。
这说明短短十几分钟的接触里,他已经知道冷云浣在队伍里不可取代的地位了。
虽然威廉心里也是震惊的,在他眼里冷云浣跟他的年龄相仿,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却能让这些高手臣服!
是个不容忽视的厉害角色。
冷云浣平静的与威廉的目光短兵相接,毫无惧意,大有我的地盘我做主的气势。
完全没有打断对方话语的意思,也不搭腔,就端看你要说些什么。
威廉稍微停顿后,语速平均,
“但我生在约翰国,长在约翰国,对你们的祖国非常陌生,如果不是顾及母亲的心愿,我并不愿意来到这里。”
嚯!
冷云浣目光里带上了一丝笑意,不含任何嘲讽,甚至还有点欣赏。
假如此时此刻威廉涕泪横流的说着亡母之痛,本该是孩子的他还要带着孩子背井离乡云云。
或许真的能帮他和妹妹争取更多,但人就处于下风了。
跟现在这套说辞截然不同。
“况且,我母亲在救各位时,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父亲死时,妹妹还没出生,父亲离开的那天,母亲刚好分娩,我分身乏术,等待妹妹出生,才跟村子里的叔叔去给我父亲收尸。”
威廉说这些话是时候很平静,不像是在回忆自己痛苦的经历,更像是在陈述事实。
“我母亲因为父亲的去世,不能坐月子,虽然我也不懂坐月子是什么,但母亲说她的身体会变坏。”
“你们没来前,我们一家三口把那栋慌宅当成了临时避难所,我跟母亲每天都会去街上乞讨……”
说这些时,威廉的语气仍然出奇的平静。
“按照约定,我已经进入贵国境内,你们也已经完成了你们该做的,那我也不会隐瞒。”
“狗首被新国一位华裔商人,在一次私人拍卖会上竞拍得到,我可以告诉你们他的名字。”
“但是他是否愿意捐赠,售卖,我不得而知,或者你们打算抢,偷,都是你们的事。”
这些话威廉也说的随意,冷云浣发现两世为人,中外三观仍然难以在同一频道上。
“鸡首在玫瑰果,布尔庄园。”
威廉把自己的底牌和盘托出,没有任何隐瞒,随后他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我母亲拼着最后一口气,为我和妹妹赢得了生机。”
“虽然我本人并不愿意离开约翰国,但我也很清楚,如果留下,我跟妹妹都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