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回来了?”
有婶子眼尖看到了大包小裹站在人群外的温雪娟。
温雪娟的目光上一秒还是迷茫和不解,掺杂着一点抹不去的愤恨。
下一秒就泪如雨下,手一松包裹掉地上了,声音颤抖,我见犹怜,
“我男人去砖窑干活,被砸死了!”
这一声叫的凄厉无比,
“我可怎么活呀!”
说完就慢悠悠的跪坐在了地上。
温雪娟喊完,本以为会引起大家的同情,至少会有人过来把她扶起来。
可是事实上人们无动于衷……
人们满脸诧异……
人群自动分开,把温母让了出来,她就算想躲都躲不掉。
大家的意思很明确,你家的祸,你自己整明白。
温母气得脸上的褶子都跟着直突突,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温雪娟跟前,
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个大耳雷子,但顾及到她有孩子,到底是没下重手。
“哭丧啥呢?天还没黑呢,你咋就开始说梦话嘞?”
“下午人家砖窑的方主任刚给咱们村送灾后重建的砖瓦过来,人家亲口说的下雪的时候砖窑放假了,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你男人是咋死滴?”
温母一边说一边用手掐温雪娟,她是真的气死了。
这丫头都嫁人了,咋还这么作呢?
温雪娟像是没听见她妈的话一样,沉浸在了自己的表演里。
“呜呜呜……他不是下雪的时候死的,是灾后复工砸死的。”
她这一说大家更诧异了,因为在雪娟嘴里已经死了的男人,此时此刻正站在她身后,脸黑得要命。
但一声不吭。
孙大娘哼了一声,
“哎呦,那可真是挺惨的,我看你这大包小裹的,是打算死了男人埋也不埋,就回娘家了?”
温雪娟好不容易盼到了有人搭话,哪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我为什么要埋他,我嫁给他都不是自愿的,他一个老光棍,死了就死了,埋不埋的也是一赔黄土。”
说完还呸了一声,看上去很是嫌弃。
“听说你肚子里揣着他的娃哩,你打算今后就带着娃住娘家,吃白食了?”
由于角度问题,温母并没看见女婿。
温雪娟用袖子试了试眼角转向温母,
“娘,我愿意把孩子打掉,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被你卖过一次了,不要再卖我了,我以后一定听话。”
温母一听这话,眼睛都立起来了。
“胡说,二丫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
“娘把你嫁给钱大栓是因为他老实本分,没有那么多歪歪心眼,只要你好好跟他过日子,他肯定会对你好。”
“女人一辈子,就是要嫁得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疼你,娘私底下去临村打听过的,他对你很好。”
“你怀孕,他不让你干活,给你买鸡蛋,炖鸡汤补身体,还顿顿吃白面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