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白天,壮劳力都被派去清雪了,得开出一条从山坡通往村里的路来。
也不是雪停了就能搬回去的。
当天晚上村长,支书,薛会计,仨老头聚在一起,研究手上这两百多块钱怎么帮村民们重建家园。
“要我说怎么算都不够,这死冷寒天的,就算山上有干草,也都被土埋上了,也不可能挖土拖批,谁挖得动?”
“那一镐头下去,也就一个白印儿。”
“今天咱们可都跟过去看了,塌了一大半啊!要想开化前搬回去,就得用红砖,青砖。”
“那红砖青砖多贵呀!咱们这点钱哪里买得起。更不要说还有屋顶上的瓦呢!”
薛会计一脸疲惫,好不容易来了个真心建设农村的知青,好不容易村委手上有点钱了,这又摊上雪灾了。
“冷知青捐给村里明年盖学校和医务室的钱,可不能动,那是给娃娃和给老人们救命的。”
村长叹口气说了自己的底线。
“哎呦,这都算上都不够,你要说那105.5元不能动,那真就没办法了。”
薛会计心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没钱啊!
“要不,要不动员大伙就在这里过年吧,人多也热闹。”
马书记退一步打算先不重建。
村长摇摇头,
“那不可能,你今天也看到了,不是全塌了,还有三分之一能住人的房子,人家自己家能住,干啥还在这里跟大家伙挤一起?”
马支书一声长叹,难呐!
只要有人搬回去村里,就涉及到粮食统筹分配的问题,留下来的最后都是家里穷的叮当乱响,没什么粮食的。
那不就是躲过了雪灾,最后还得饿死吗?
“都在呢?”
村长他们开会的地方是最靠里面放粮食的那个小隔间,说话压低声音,外面听不见。
村长怕引起恐慌,又让三虎在外面守着,结果他把冷云浣给放进来了。
冷云浣进来在三个老头面前各放了一包大前门。
“如果砖瓦不用操心,会有人给我们送来,免费的,你们手上的钱够不够?”
冷云浣神情轻松,甚至还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来。
仨老头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好半天薛会计才率先找到调。
“孩子,你刚才说啥,你薛叔年纪大了,耳背,有点没听清楚。”
冷云浣不慌不忙的磕完手里最后两颗瓜子,
“我在雪灾前去了一趟砖窑,跟方主任打了个赌,如果雪灾压塌了超过50%的土窑,他就负责给我们送全部灾后重建的砖瓦。”
“不过不是砖窑烧的好砖,好瓦,都是这些年积攒下来的瑕疵品,有尺寸不合适的,薄的,厚的,有八棱戒子的,还有运输摔断开的……”
“那倒没事,就是你咋知道砖窑会被雪压塌50%呢?”
薛会计因为职业原因,对数字比较敏感。
“我听苏御说,除了前几年被大雨冲塌后重建的两个砖窑,其他几十个,都是单层土坯房。”
“啊!”
仨老头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老眼里看出了震惊。
“那,那这次下这么大雪,那是要死人的呀!”
冷云浣摇摇头,“砖窑放假了,三号就放了,所以不会死人,只会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