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令,哪里出来的枪声?”
村长这还是第一次叫霍千山霍司令,毕竟他是下放人员,犯了错误,得叫名字才行。
“教堂。”
霍千山并不多话,目光如炬,严肃的时候一身杀气藏都藏不住。
大冷天的,村长打了个哆嗦,抬手一抹鼻涕,回头对跟上来的知青和村民说,
“猎户,青壮年,会点把事的跟我去教堂看看,女的,老人,孩子,不想吃枪子的都回去。”
在大郭家屯,村长就是天,他说了就算。
猎户和青壮年快速跟上了村长的脚步,剩下的老弱妇孺,也都赶快往家跑。
有枪声大家都听见了,不好说会不会误伤,毕竟谁也不知道咋回事。
等大家都散了,冷云浣才走到霍千山面前,笑眯眯的,
“霍伯伯,你的手好了?看来那个乞丐没骗我。”
霍千山看她这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哪有什么乞丐,这丫头就是变着法儿的给他送药来的。
那两颗安乃近不值钱,但是霍千山的老战友托关系给他弄来的,为的就是给他止痛。
他的手臂是在跟革委会的人对峙的时候,生生被几个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掰断的,后来又没得到很好的治疗。
他以为自己以后都只能被人照顾了。
铮铮铁骨的汉子,从未在战场上服输,甚至后腰还有没能取出的弹片。
可他却不愿意连累老伴和儿女。
下放前,他把女儿匆匆嫁给了自己的勤务兵,又跟儿子断绝了关系,本打算跟老伴离婚的,但几十年的夫妻,老伴以死相逼。
这才一起下放来了大郭家屯。
没想到就两片小小的安乃近,一时恻隐之心,就遇到了冷云浣这样的善缘。
冷云浣送过来的膏药,他本来并不抱幻想。
谁知道当晚一贴上,就感觉每日疼到咬牙的手臂断口,很舒服,痒痒的,他甚至能感受到手臂上的血液流速。
那时候,他就知道这丫头送来的是好东西,什么乞丐都是托词。
“可不是,也不知道那个乞丐现在人在哪里,我真想好好谢谢他。”
冷云浣听出了霍千山的弦外之音,歪着头看他,
“看不看报纸,最新的,呃,也不算太新,就十几天前的。”
报纸是郭家给她拿东西,包东西用的,还沾上了一块油渍,不过冷云浣猜,霍千山不介意。
霍千山赶忙放下手里的铁锹,
“快进来。”
冷云浣进屋就从包里掏出来一沓报纸,放在了小桌上。
“霍伯伯你能听出来是什么枪打出来的响动吗?”
冷云浣其实还是有点担心,是不是敌特意识恢复后,把朱桂山或者秦美玲给崩了。
“六四式手枪,大概率是军方的人。”
冷云浣这才稍微放心了。
“丫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霍千山是什么人?他的人生阅历注定不会像村长那么好糊弄。
冷云浣也没隐瞒,
“我发现教堂里有敌特,昨天去哈市已经上报了,就是没想到国安局来的这么快?”
霍千山说不震惊是假的,冷云浣看上去也就十几岁的年纪,一出手就是三副神药,不说活死人肉白骨也差不多。
他的手臂断了半年多了,华佗在世估计也无力回天,但三贴黑膏药就给治好了,而且体感上比没受过伤的那条还带劲儿。
这都够让霍千山惊讶的了。
可小姑娘现在提起敌特来面不改色,她身上隐隐有大将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