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道联盟内部则分裂成了两派,一派以莫怀仁等人为代表,坚决支持妙丹阁,希望借此挽回颜面;另一派则对妙丹阁近年的所作所为不满,暗中期待朱北能赢,给死气沉沉的丹道界带来新的冲击。
最有趣的是仙域各大赌坊开出的盘口。
朱北胜,1赔1.5。
妙丹阁胜,1赔2。
平局,1赔10。
显然,赌坊更看好近期风头正劲的朱北。但据说,妙丹阁自己暗中下了重注买自己赢,试图借此大赚一笔,弥补最近的损失。
万法珠监控着这一切,光幕上不断刷新着各种数据和分析,它甚至模拟了数万次比试结果,朱北的胜率始终保持在78%以上。
仙长,稳了!万法珠信心满满。
朱北却只是静静地擦拭着那套跟随他许久的金针,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偶尔会望向西方,那里,无尽海方向的星力波动,似乎越来越不平静了。
比试前夜,一个不速之客悄悄拜访了医馆。
来者一身黑衣,气息隐匿,竟然是寂灭仙庭的寂渊长老。
朱仙长,冒昧来访。寂渊长老开门见山,明日之比试,妙丹阁恐有诈。
朱北示意他继续说。
我们的人探查到,妙丹阁与‘影族’有所接触。寂渊长老压低声音,影族擅长操控光影、制造幻象,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干扰神识判断。他们很可能在比试中,对仙长您,或者对裁判的感知做手脚。
朱北若有所思。影族,一个极其罕见的古老种族,据说能与阴影融为一体,行踪诡秘,没想到妙丹阁竟然能请动他们。
多谢告知。朱北点头。
寂渊长老犹豫了一下,又道:此外,无尽海那边的空间波动愈发剧烈,我庭几位擅长占卜的长老,都窥见了一片血色……仙长,此地之事了结后,若欲往无尽海,还请务必小心,或许……可与我庭同行?
这已经是寂灭仙庭第二次提出同行邀请了。朱北没有立刻答应,只是道:届时再看。
送走寂渊长老,万法珠立刻道:仙长,要不要我现在就去把那些影族的家伙揪出来?
不必打草惊蛇。朱北摇头,既然知道了,便有应对之法。
他取出几根特制的、细如牛毛的银色长针,对着灯光仔细检查着。这些针是他最近用九天陨星铁的边角料炼制的,对能量波动异常敏感。
三日后的午时,仙域广场人山人海,水泄不通。广场中央,早已搭起了两座高台,高台上摆放着规格一致的丹炉、操作台和各种基础工具。四周设置了强大的防护阵法,防止炸炉波及观众。
裁判席上,端坐着丹道联盟的两位资深长老、仙域城主府的代表,以及一位德高望重的散修丹道名宿。
妙丹阁阁主亲自带队,与朱北几乎同时抵达广场。阁主是个面色红润、眼神锐利的中年人,他冷冷地瞥了朱北一眼,冷哼一声,率先登上了属于妙丹阁的高台。他身后,跟着的正是那位须发皆白、气息沉凝的太上长老。
朱北则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带了阿木和万法珠,缓步登上另一座高台。
午时已到!主持比试的联盟长老高声宣布,丹道大比,第一场,炼制‘清淤丹’,时限三个时辰!现在——开始!
话音刚落,妙丹阁那边立刻行动起来。太上长老亲自出手,引动地脉之火,那尊华丽的丹炉瞬间被烧得通红。阁主则小心翼翼地投入药材,手法娴熟,速度极快,显示出深厚的功底。他们甚至动用了那批珍贵的地心炎髓,丹炉周围的温度骤然升高,连防护阵法都泛起了涟漪。
反观朱北这边,却是不紧不慢。他没有用场地提供的基础丹炉,而是取出了自己的九转医炉。引火也是用的最普通的灵木炭火,火势温和。投放药材的速度更是慢得让围观群众着急,他几乎对每一株药材都进行了简单的处理,或是用金针轻刺,或是用手法按摩,仿佛不是在炼丹,而是在给药材做理疗。
他在干什么?
这也太慢了吧?妙丹阁那边都快完成一半了!
看不懂,但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妙丹阁的丹炉已经开始散发出浓郁的药香,炉盖微微震动,显然凝丹在即。而朱北的丹炉,却依旧没什么动静,只有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清香飘出。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朱北高台周围的光线,似乎不易察觉地扭曲了一下,一股极其微弱、但带着迷惑性的精神波动,试图干扰他的神识。
果然来了。朱北心中冷笑,指尖那根早已准备好的银色长针无声无息地弹出,精准地刺入身旁某处虚空。
一声轻微的、如同气泡破裂的声音响起。那股精神波动瞬间消散。与此同时,在广场某个阴暗的角落,一个模糊的黑影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难以置信地看了朱北的高台一眼,迅速融入阴影消失不见。
妙丹阁阁主察觉到影族失手,脸色微变,但手上动作不停,反而更加快了凝丹的速度,试图凭借成丹速度和品质碾压朱北。
两个半时辰后,妙丹阁丹炉发出一声清鸣,炉盖开启,十二颗圆润饱满、色泽鲜亮的清淤丹飞出,落入玉盘,丹香四溢!
成了!妙丹阁成了!
好快!这品质看起来也不错!
朱仙长那边还没好?危险了!
就在众人以为朱北要输的时候,朱北终于动了。他双手结出一个复杂的印诀,轻喝一声:
嗡——
九转医炉发出不同于妙丹阁那边的、低沉的嗡鸣。炉盖开启,没有冲天的光华,只有十八颗色泽内敛、表面隐隐有云纹流转的丹药缓缓飞出。这些丹药看起来不如妙丹阁的鲜艳,但仔细看去,每一颗都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在缓缓呼吸。
时间到!裁判长老高声宣布,双方均已成丹!现在,由裁判组查验丹药品质!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决定胜负的时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