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前所未有的血气、怒气混合着对朱北无比的忠诚,直冲他的脑门!
他猛地想起之前朱北闭关前,看他闲得无聊,随手教给他的一个最简单、最基础的“小聚灵阵”的布置方法,本来是让他练习着玩,熟悉一下能量引导的感觉。朱北当时还笑着说:“好好练,说不定哪天就能派上用场。” 阵法需要用蕴含能量的材料作为节点,引导天地灵气……
能量?节点?
阿强目光如同雷达般急速扫视,看到了散落在墙角的一些“垃圾”——那是之前朱北炼制“护身玉符2.0”和“破阵金针”时剩下的边角料:几块拇指大小的、品质较差、能量波动微弱的魔法水晶碎块,以及一些秘银的粉末和碎屑。
一个大胆(或者说极其鲁莽、毫无技术含量)的念头,在他那被热血和焦急填满的脑海中诞生。
“妈的!死马当活马医了!北哥说过,阵法之道,存乎一心!心诚则灵!老子今天就要用真心……和这些破烂,创造一个奇迹!”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精确的方位测算、什么能量的平稳引导、什么阵法的结构稳定了!他完全凭着感觉和一股不要命的愣劲儿,抓起那些水晶碎块和秘银粉末,将它们胡乱地、一股脑地、用尽全身力气塞进了地下室石门与门框的每一条缝隙里!然后,将他那点微薄的、刚刚踏入筑基期没多久的真气,不管不顾地、如同开闸泄洪般疯狂注入其中!
他不懂高深的阵法原理,他脑海里只有一个简单而执拗的念头在咆哮——保护北哥!不让任何杂碎打扰到北哥!谁想过去,除非我死!
嗡——!!!
或许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或许是他那纯粹到极致、不含一丝杂质的守护信念,意外引动了冥冥中的气运之力,又或许是朱北之前刻画在石门上的基础阵法起了某种催化作用……那些被他胡乱塞进去、能量属性各异、排列毫无章法的能量材料,在他这蛮横不讲理的真气灌注下,竟然真的被强行激发,散发出了一阵极不稳定、光芒杂乱闪烁、能量波动扭曲混乱、但却异常坚韧的屏障!
这玩意儿,完全不像任何已知的阵法,更像是一个……由多种属性能量乱流强行糅合在一起形成的、极其不稳定且结构奇葩的临时“混沌结界”!它没有任何技术美感,只有一种“别惹我,我疯起来自己都怕”的混乱气势!
恰在此时,两名药王集团花大价钱聘请的、经验丰富的国际雇佣兵,凭借高超的战术动作和强大的火力,成功突破了前方武堂弟子用血肉组成的防线,脸上带着狰狞而嗜血的冷笑,如同猎豹般冲向地下室入口!他们得到的命令优先级最高:不惜一切代价,打断里面那个正在“搞事”的朱北!
其中一名雇佣兵甚至已经掏出了高爆手雷,准备直接炸开石门!
然而,当他们冲近,举起手中的冲锋枪准备扫射石门铰链,或者扔出手雷时,却惊愕地发现,那扇看似普通的石门,被一层散发着五颜六色、不断扭曲蠕动、仿佛活物般的混乱能量场所覆盖!
“what the hell is that?!”(那是什么鬼东西?!)一名雇佣兵惊呼。
另一名雇佣兵不信邪,扣动扳机,一梭子子弹倾泻而出!
然而,预想中石门碎裂的场景并未出现。那些子弹射在那层混乱的能量屏障上,仿佛陷入了粘稠的泥沼,速度骤减,轨迹被不可预测地扭曲、偏转,甚至有几发子弹在空中互相碰撞,爆出火花,还有一发跳弹好巧不巧地,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噗”地一声打中了那名掏出手雷的雇佣兵自己的大腿动脉!
“Ahhhh! Fack!”(啊啊啊!该死!)那名雇佣兵惨叫一声,鲜血狂喷,手雷也脱手掉落在地,咕噜噜滚到一边,吓得另一名雇佣兵脸色发白,赶紧扑过去试图处理。
两人看着那扇散发着诡异、混乱、不祥波动的石门,又看了看同伴血流如注的大腿,一时间头皮发麻,不敢再轻易上前。这种未知的、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防御方式,让他们这些习惯了高科技装备和常规战术的雇佣兵,感到无比的棘手和……一丝恐惧。他们误以为这是某种未知的、极其高端的能量防御技术,甚至可能带有反击机制!
阿强躲在门后,透过缝隙看到这一幕,也彻底愣住了,眨了眨眼睛,随即脸上涌现出狂喜和难以置信的神色!
“卧槽!成……成了?!真的成了?!北哥随便教的东西都这么牛逼?!还是说我阿强其实是个万中无一的阵法奇才?!只是以前没被开发出来?!哇哈哈哈!天不生我阿强,阵道万古如长夜啊!”
他这歪打正着的“混沌防御法”,虽然粗糙得令人发指,能量利用率低得可怜,效果也极不稳定,随时可能崩溃,但胜在能量属性极其混杂,结构完全反逻辑,反而让习惯了分析和破解常规能量护盾的精英敌人一时摸不着头脑,无从下手,竟然真的被暂时唬住了,为地下室内的朱北争取到了最宝贵的、无人打扰的、决定生死的片刻喘息之机!
金丹终成:破而后立,暗金流转,神通自生
地下密室内,朱北的“自我淬炼”也到了最关键、最危险的时刻!
第八道暗紫雷劫那恐怖的能量,终于被他以近乎榨干自身一切潜力、燃烧生命本源的极端方式,硬生生“啃”了下来!绝大部分毁灭性能量被他引导着,如同最狂暴的工匠,煅烧着金丹、淬炼着近乎崩溃的肉身,而其中蕴含的最为精纯、稀少的那一丝“造化生机”和“纯阳本源”,则被他如同沙漠中濒死之人遇到甘泉般,贪婪而小心地吸收,融入己身,维系着那一点不灭的生机。
此刻,他整个人几乎成了一具盘坐的、焦黑的骷髅骨架,只有胸口微弱的、凭借强大意志力维持的起伏,以及丹田处那一点越来越璀璨、越来越稳定的暗金色光芒,证明着他的生命和意识还在与天地抗争。
而丹田内,那枚金丹,已然模样大变,脱胎换骨!
它不再是最初鸽卵大小的淡金色,而是凝练到了龙眼大小,通体呈现出一种深邃、内敛、古朴、仿佛能吸收周围一切光线和能量的暗金色!金丹表面,那些天然生成的玄奥“丹纹”愈发清晰、复杂,隐隐构成了一幅微缩的、包含阴阳五行、生死轮回、星辰生灭的宇宙道图,在缓缓流转之间,散发出难以言喻的磅礴道韵、生命活力与天地威严!
其内部,更是蕴含着如同火山喷发前般恐怖而稳定的能量,仿佛一颗微型的、正在进行着永恒核聚变的恒星核心,在不断地释放出无穷的光、热和生机,并开始自发地、高效地吞吐着密室中残存的、以及从外界“聚灵阵”艰难汇聚而来的天地灵气,反哺着朱北那千疮百孔的肉身和枯竭的经脉!
破而后立!丹成,暗金!品质远超普通金丹!
就在这枚暗金色金丹彻底成型,如同宇宙中枢般在丹田中央稳定旋转,建立起完美能量循环的刹那——
朱北那焦黑骷髅般的身体,仿佛久旱逢甘霖,开始发生肉眼可见的变化!焦黑的外壳脱落,露出的骨骼在金丹能量和残留生机的滋养下,以惊人的速度愈合、重组,变得比之前更加坚韧,隐隐泛着玉质的光泽!干涸断裂的经脉被拓宽、重塑,变得更加宽阔、坚韧,能够容纳和运转更为磅礴的能量!
他的气息,从之前的奄奄一息,如同坐火箭般疯狂攀升、稳定、最终变得浑厚、磅礴、深不可测!一股远超筑基期、凌驾于凡俗生命之上的威压,不由自主地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这是生命层次跃迁带来的天然威势!
然而,天道无情,或者说,朱北这“以身为药、硬抗天雷”的逆天之举,彻底激怒了冥冥中的规则。
轰咔——!!!!
第九道,也是最后一道、代表着天道最终审判的雷劫,如同积蓄了所有愤怒,携带着之前八道雷劫总和还要恐怖的毁灭性能量,化作一道横贯天际、仿佛连接了天与地的、纯粹由象征着终极净化与归墟的苍白“寂灭神雷”构成的光柱,以一种超越时空的速度,轰然降临!
这一击,不再是考验,而是抹杀!是针对逆天而行、挑战规则者,降下的、不容置疑的最终清洗!其威势之强,让整个戎州省城的生灵,都在这一刻感到了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颤栗!仿佛末日真的来临!
然而,面对这最后、也是最强的、代表着“终结”的审判,刚刚完成新生、肌肤还带着淡淡光泽的朱北,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他那双眸子,不再是之前的黑白分明,而是化为了两潭深不见底、仿佛蕴含着星璇生灭的暗金色漩涡!目光平静,深邃,带着一种历经万劫而不磨、看透生死而超脱的淡然与……一丝睥睨!
他感受着体内那枚暗金色金丹奔腾咆哮的、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感受着肉身重生后的勃勃生机,感受着神识在雷劫淬炼下产生的某种质变与升华。
他不再防御,不再吞噬,甚至不再需要任何技巧。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那只新生的、骨骼如玉、肌肤下隐有暗金流光的手臂,对着那代表天道终结意志的、苍白恐怖的寂灭雷光,握指……成拳!
没有怒吼,没有咆哮,只有一种绝对的自信与平静。
然后,将那颗暗金色金丹所蕴含的、融合了他全部信念、医道感悟、以及刚刚领悟的一丝生死轮回真意的……全部力量,毫无保留地、纯粹地、通过这一拳,轰向了那降临的……终结!
“我之道,乃济世救人之医道,向死而生!”
“我之心,乃披荆斩棘的向道之心,百死不悔!”
“天地规则……亦不能断我之路!!”
拳意,不再是能量,而是凝聚成了一种无形的、蕴含着“生”之极限渴望的……道则雏形!与那代表“死”与“寂灭”的苍白雷光,在这狭小的、饱经摧残的密室空间内,轰然对撞!
没有声音,没有爆炸,只有极致的光与暗的交织,生与死的碰撞,创造与毁灭的湮灭……吞噬了一切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