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朱北觉得有必要进行一次“蛊”的科普,以正视听,避免大家过度恐慌或者盲目迷信。
“大家不必过度紧张。”朱北开口,打破了略显惊悚的氛围,“‘蛊’在传统医学和民俗学中,确实存在,但它并非小说里写的那么神乎其神,更多是一种基于生物毒素、精神心理和特殊暗示的综合作用现象。”
他示意林晓雅把镜头对准自己,开始了他的小课堂。
“所谓‘蛊’,可以粗略分为几类。比如‘虫蛊’,是利用特殊培育的毒虫毒素;‘植物蛊’,是利用某些具有致幻或神经毒性植物的提取物;而陈先生中的这种,更偏向于‘符蛊’或者‘咒蛊’,它依赖于承载了特定‘信息编码’的载体——比如那串手链——通过长期接触,影响人体的生物场和信息结构,从而引发实质性的病理变化。”
他顿了顿,用更通俗的话解释:“就像电脑病毒,它本身不是实体,是一段有害代码。但这段代码侵入你的系统(身体),就能让你的电脑(身体)出现各种问题,比如死机(器官衰竭)、乱码(皮肤异常图案)。而制作这‘病毒’(蛊)的技术,可能来自某个我们不了解的古老‘编程语言’(秘术)。”
这个比喻瞬间让直播间的观众恍然大悟。
“懂了!朱医生是人体杀毒软件!”
“所以破蛊针法就是专杀工具?”
“那下蛊的老婆婆就是黑客?”
“建议朱医生开发一款‘人体380安全卫士’,在线杀蛊。”
王教授也若有所思:“所以,你的‘破蛊针法’,本质上是一套针对这种特定‘信息病毒’的‘修复程序’?通过金针作为媒介,输入正确的‘指令’或者‘能量’,覆盖甚至删除错误的‘代码’?”
朱北赞许地点点头:“教授总结得非常精辟。可以这么理解。”
第四节:来自同行(?)的“问候”
就在诊室气氛逐渐转向科学探讨与玄幻科普的和谐交融时,前台小妹匆匆进来,面色古怪地递给朱北一张名片。
“朱医生,刚才有个……呃,穿着道袍,但拿着最新款折叠手机的大叔,留下这个,说想跟您交流一下‘御蛊心得’。”
朱北接过名片一看,差点没绷住。
名片设计得极其混搭:正面用繁体字印着“茅山符箓文化传承与创新交流中心·首席技术顾问 张天师”,背面居然还有二维码和微信号,以及一行小字:“专业驱邪、看风水、企业咨询、区块链赋能。”
直播间眼尖的观众已经笑疯了:
“哈哈哈哈!业务范围这么广的吗?”
“区块链赋能驱邪?是打算把鬼上链吗?”
“这绝对是看到了早上的直播,过来蹭热度的!”
“朱医生,快加他微信!看看他朋友圈卖不卖符箓周边!”
朱北忍着笑,把名片放在一边:“替我谢谢这位‘张天师’,就说交流就不必了,我们通天阁暂时不开展跨界合作。”
他话音刚落,王教授却一脸严肃地插话:“小朱,也别一概而论。民间确实可能存在一些我们尚未理解的技艺传承。或许……可以约个时间,我们一起和他……交流交流?”教授眼里闪烁着科研工作者见到新奇样本的光芒。
朱北:“……” 他开始想象王教授团队拿着光谱仪分析道士画符的全过程了。
第五节:定计与“钓鱼”
玩笑归玩笑,陈先生这件事背后显然不简单。一个会下这种诡异“皮肤蛊”的神秘老婆婆,流落(或潜伏)在旅游区,这玩意儿可比景区宰客可怕多了。
“陈先生,那串手链还在吗?”朱北问。
“在的在的!”陈先生连忙从包里掏出一个密封袋,“我发病后觉得它邪门,就取下来封存了,但没敢扔。”
朱北接过密封袋,没有直接打开。他运起一丝真气附着于指尖,隔着袋子轻轻触碰那串黑褐色的手链。
瞬间,一股阴冷、粘滞、带着恶意的能量波动顺着指尖传来,与陈先生体内的蛊毒源同出一辙!同时,他脑海中《通天医典》的“蛊术篇”自动浮现出相关信息——“惑心瞳纹蛊”,以百年惑心木的木芯打磨成珠,辅以特殊咒力炼制,可缓慢侵蚀佩戴者精气神,并在皮肤显现受控的瞳纹,久之可操控心神。
朱北眼神一凛。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恶作剧或者皮肤病,这分明是害人的邪术!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对陈先生说:“这手链我先保管,作为研究和追查的线索。你的蛊毒虽已清除,但元气受损,我再给你开一副‘培元固本汤’,喝一周,巩固一下。”
接着,他转向王教授,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教授,有没有兴趣,和我们通天阁合作,来一次‘科学除蛊’外加‘引蛇出洞’?”
王教授眼睛一亮:“怎么说?”
“我们可以利用这串手链作为信标和诱饵。”朱北解释道,“我可以用特殊方法,模拟它之前散发出的能量波动,或许能反向追踪到下蛊者的模糊位置,或者……吸引她的同伙或相关人士注意。届时,就需要您和团队的设备,进行全程监测和数据记录。我们既要治病救人,也要尽可能铲除源头,避免更多人受害。”
王教授一拍大腿:“好!就这么办!这可是获取第一手资料的绝佳机会!我这就去申请更精密的移动监测设备!”
第六节:网络上的“蛊”惑人心
就在朱北和王教授密谋“钓鱼执法”时,网络上关于“皮肤蛊”的讨论已经彻底失控。
知否热帖:《如何从符号学角度解读“皮肤蛊”的图案变化?》 分析得头头是道,最后结论是这可能是一种未知的视觉语言。
豆辨神秘学小组:已经有人开始众筹想去大理寻找“蛊婆婆”,美其名曰“非物质文化遗产田野调查”。
c站鬼畜区:将陈先生皮肤图案变化的视频片段,配上了《极乐净土》和《忐忑》,点击量飙升。
微博上: #现实版蛊术# 和 #朱北医生在线破蛊# 的话题下,充斥着各种“我好像也中蛊了”的沙雕发言。
“我每天上班就头晕乏力,下班就生龙活虎,我是不是中了‘班蛊’?”(点赞十万+)
“我男朋友一打游戏就听不见我说话,肯定是中了‘电子蛊’!”(点赞八万+)
“我余额宝里的钱每天都在神秘减少,请问这是什么蛊?在线等,挺急的!”(点赞十五万+)
通天阁的官网和预约电话,再次经历了流量洗礼。预约挂号系统后台,新增的“疑似中蛊”选项下,收到了成千上万条描述各异的“中蛊”申请,其创意之丰富,足以编写一本《当代都市中蛊妄想症大全》。
林晓雅看着后台数据,哭笑不得地对朱北说:“北哥,照这个趋势,咱们可以开个‘蛊毒专科门诊’了,保证火爆全网。”
朱北看着窗外渐沉的夜色,揉了揉眉心。解决了陈先生和李女士的疑难杂症,只是开始。一个会下蛊的神秘老婆婆,一个混搭风的“张天师”,还有网络上汹涌的好奇与恐惧……他知道,通天阁和他本人,已经不可避免地卷入了更深的漩涡。
“专科门诊就算了。”朱北笑了笑,眼神却格外清明,“不过,是得好好准备一下了。毕竟,我们的‘钓鱼’行动,说不定会钓上来什么不得了的大鱼呢。”
他拿起那串盛放着“惑心瞳纹蛊”的手链,感受着其中传来的阴冷波动,嘴角勾起一丝饶有兴味的弧度。
“蛊吗?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