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不再是往昔那种出于训练或狩猎目的的匆忙穿行,而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悠然闲逛。
他会刻意放缓自己的步伐,以便能够尽情地领略林间那迷人的光影变幻,以及倾听鸟儿欢快的歌唱和昆虫悦耳的奏鸣。
雪子则像个活泼的小精灵一般,在锖兔的脚边快乐地奔跑嬉戏着。
它时而追逐着翩翩起舞的蝴蝶,时而突然像闪电一样跃上树梢,然后又如同羽毛一般轻盈地跳回到锖兔的肩头,仿佛在向他展示自己的敏捷身姿。
锖兔见状,总是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轻柔地抚摸着雪子那如丝般柔软的皮毛,感受着它的温暖与活力。
有时候,锖兔会在溪边寻觅到一块平坦的大石头,然后悠然自得地坐下来。
他会从怀中掏出刻刀和一块木头,继续沉浸在他钟爱的雕刻世界里。
随着刻刀在木头上的游走,木屑如雪花般飘落,而一件精美的木雕作品也在他的巧手下逐渐成形。
如今他雕刻的不再是僵硬的水流,而是活灵活现的小狐狸,或是展翅欲飞的赤鸟,甚至尝试雕刻鳞泷左近次的天狗面具。
他的神情专注而平和,雪子就安静地趴在一旁打盹,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鳞泷左近次偶尔也会加入进来。
他会坐在一旁,默默地打磨保养他的日轮刀,或者只是泡一壶粗茶,静静地看着锖兔和两只小动物。
面具虽然遮住了他的表情,但那周身的气息是舒缓而温和的。
他或许从锖兔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失去的某些东西,正在一点点弥补。
鸿鸣则是个闲不住的。
它有时会突然从空中俯冲下来,抢走锖兔刚刻好的木雕,引得锖兔哭笑不得地起身去追;有时则会叼来一些亮晶晶的石头或者奇怪的野果,放在锖兔面前,仿佛在送礼物。
它和雪子也时常打闹,一狐一鸟在空地上追逐嬉戏,一个白光闪烁,一个红影翩跹,成为山林间一道活泼的风景。
傍晚时分,锖兔会帮着鳞泷左近次准备晚饭,去菜地里摘取新鲜的蔬菜,或者处理一些简单的食材。
厨房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充满了烟火人间的温暖。
晚餐后,师徒二人可能会在星空下坐一会儿,聊聊天。
内容不再是沉重的斩鬼与仇恨,有时是关于呼吸法的一些奇思妙想,有时是鳞泷左近次年轻时在鬼杀队的一些见闻趣事,有时甚至只是静静地听着夏夜的虫鸣。
锖兔的话依然不多,但他会认真地听,偶尔也会提出自己的看法,或者被某些趣事逗得眼底泛起浅浅的笑意。
那笑容很淡,却像划破夜空的流星,珍贵而明亮。
雪子通常会窝在锖兔的腿上打盹,鸿鸣则停在屋顶,沐浴着月光,仿佛在守护着这片小小的安宁。
仇恨并未消失,它依然是锖兔前进的动力,但它不再是他生命的全部。
在这狭雾山深处的小屋里,在与师父、雪子、鸿鸣的日常相处中,他逐渐找回了一些生活的实感,一些温暖的羁绊。
他的心,如同被流水缓缓洗涤,渐渐变得澄明而坚韧。
既能映照仇恨的阴影,也能容纳阳光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