宍户的声音嘶哑,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高濑文人……他……他用26字母的英文歌杀人。”
宍户理一的声音像一把钝刀,缓慢地、残忍地割开中堂系的理智。
“每一首字母开头的物质或者方法……对应一个受害者。”
中堂系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砰!
中堂系的拳头砸在宍户理一的脸上时,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冲了出去。
指骨撞击颧骨的闷响在审讯室里炸开,宍户的头猛地后仰,连人带椅翻倒在地。
鲜血从他的鼻腔喷涌而出,溅在粉色河马的图画上,染红了那只稚嫩的蜡笔河马。
“中堂!你冷静一点!”
伊达航一把扣住他的肩膀,但中堂系的肌肉绷得像铁,几乎拽不住。
“你看着她死——!”
中堂系的声音撕裂了喉咙,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咆哮,
“你听着她的求救……看着她窒息……看着她挣扎……而你他妈的就只是——看着?!”
他的第二拳挥出去时,伊达航几乎用全身重量才拦住他。
中堂系的手臂肌肉因用力而颤抖,指节上还沾着宍户的血,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
宍户蜷缩在墙角,鼻血糊了半张脸,眼镜歪在一边。
他的嘴唇蠕动着,却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只能惊恐地看着中堂系——这个平日里冷静到近乎冷酷的法医,此刻眼里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
“你知道她死前会有多痛苦吗?!”
中堂系的声音嘶哑得可怕,
“福尔马林麻痹了她的神经……她清醒地感受着自己的肺一点点停止工作……而你……你们……把这当成一场游戏?!”
他的膝盖狠狠顶在宍户的腹部,伊达航差点没拦住。
宍户干呕着蜷缩起来,像一只被踩烂的虫。
阵平始终站在阴影里,没有动。
他的墨镜反射着宍户狼狈的身影,也倒映着中堂系通红的眼眶——那里没有眼泪,只有烧干的愤怒。
“够了。”
阵平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却像刀锋般割开空气。
中堂系的拳头悬在半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呼吸粗重得像受伤的野兽。
“杀了他有什么用?”
阵平走近一步,墨镜后的目光钉在中堂脸上,
“高濑文人还在外面,等着完成他的26个字母。”
一滴汗从中堂的额角滑落,混着宍户的血,砸在地板上。
“我要亲手宰了他。”
中堂系的声音低得近乎耳语,却让整个审讯室的气温骤降。
阵平没有回答,只是将那张染血的粉色河马图画塞进他手里。
“那就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等中堂的情绪稍稍平复,,打开门走出去后,他才开口:“高濑现在在哪?”
宍户颤抖着抹去鼻血,声音带着哭腔:“我不知道……我们只通过信件联系……每次都是他主动找我,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
夺门而出的中堂系站在洗手间的水池前,冷水哗啦啦地冲刷着他手上的血迹。
镜子里的人眼眶赤红,下颌线绷得像要裂开。
八年来,他解剖过无数尸体,却从不敢想象夕希子死前的画面——清醒地、绝望地感受着自己的呼吸被剥夺……
“砰!”
他的拳头砸在镜子上,裂纹以指骨为中心辐射开来,割裂了镜中那张扭曲的脸。
“该死的人渣,你等着我,等着我这个地狱里的魔鬼来找你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