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五分钟内,两个现场终于恢复基本秩序。
阵平站在新宿站空旷的广场上,望着最后一名记者被请出警戒线,这才转身走向那个静静躺在地上的黑色行李箱。
远处,几个不死心的直播者还在高楼上举着长焦镜头,但已经影响不到核心现场了。
一群白痴。
阵平低声咒骂,单膝跪地开始检查炸弹,
真炸了第一个死的就是他们。
伊达航举着防爆盾站在他身后,望着远处高楼闪烁的镜头反光,冷笑道:
呵呵,这年头,找死都成了流量密码,真是娱乐至死啊。
阵平没有接话,全部注意力已经集中在面前这个危险的装置上。
外界的一切喧嚣,此刻都被屏蔽在他的世界之外。
阵平穿好防爆服,蹲在黑色行李箱前,双手悬停在炸弹上方,没有急着动手。
他的目光如扫描仪般一寸寸掠过炸弹的每一处细节——外壳的接缝、导线的排布、计时器的型号,甚至连焊点的光泽都不放过。
航,把环境数据报给我。
他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机械。
伊达航立刻打开手持检测仪:
温度23.4度,湿度62%,无异常电磁波动。
阵平点头,从工具包里抽出一把镀铬的尖嘴钳,钳口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他没有立刻剪线,而是先取出一台微型x光扫描仪,对着炸弹内部进行了一次快速成像。
水银平衡装置在左上角。
他盯着屏幕上的成像图,指尖轻点,
主控板连接着双重计时回路,但——
他的目光停在某处,嘴角微微上扬。
看这个焊点。
他示意伊达航靠近,
锡量过多,焊脚歪斜,明显是手工焊接的。职业炸弹客会用回流焊,接口比这干净十倍。
放下扫描仪,阵平从腰间抽出一卷绝缘胶带,动作流畅地缠在左手手指上。
他的动作不快,但每个步骤都精准得像经过千百次排练——先剪下一段胶带贴在工具包外侧备用,再取出一块防静电布擦拭镊子尖端。
准备剪线。
他调整了一下耳麦的位置,
所有人退到第二警戒线。
随着防爆小组后撤的脚步声,阵平的呼吸变得极轻。
他左手持镊子轻轻挑起一根蓝色导线,右手钳子以精确的30度角靠近。
在钳口即将闭合的瞬间,他的手腕微妙地调整了半分——这个角度能确保剪断时不会拉扯到相邻线路。
咔。
导线应声而断。
计时器上的数字微微闪烁,但没有触发任何异常。
第一道保险解除。
阵平的声音通过耳麦传到指挥车,
果然是虚张声势,所谓的双重触发只是并联了个假负载。
他的手指现在移动得更快了。
镊子尖精准地拨开一层层导线,像外科医生剥离粘连的组织。
当露出核心电路板时,他突然停住,从工具包侧边取下刚才备用的绝缘胶带,迅速贴在两个暴露的触点上。
业余的另一个证据。
他对着通讯器说,
正经的炸弹客会给裸露触点做绝缘处理,这玩意稍微震动一下就可能短路自爆。
随着最后一条主控线被剪断,计时器定格在14分23秒。
阵平却没有立即站起来,而是突然俯身,鼻尖几乎碰到电路板。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