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一直守在外面吗?怎么会让她跑了?”苗人凤眉头拧成一团,目光扫过囚室的门窗——
铁门完好无损,没有被撬动的痕迹,窗户铁栏也笔直坚硬,没有弯曲变形,墙壁上的青石严丝合缝,连之前填的石灰都没脱落,蛊婆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苏墨急得额头冒汗,连忙解释:“我们四个轮流守着,没人敢离开半步!刚才我进去给他们送水,还特意检查了蛊婆的绳索,绕着木桩缠了三圈,打的是死结,她经脉被封,根本没力气挣开!
我刚走出囚室没半柱香,就听到屋内传来‘扑通’一声,赶紧让人打开门,就看到蛊婆没了踪影,这两个同党也倒在地上了!”
程灵素这时也提着药箱赶来,听闻情况后,立刻让回纥勇士找来钥匙打开铁门,快步走进屋内勘察。
她先蹲下身,手指捏起地上的麻绳断口,仔细看了看,又用银针拨了拨,随即起身检查两个同党的尸体——在两人的脖颈处,都发现了一道极细的红色痕迹,像丝线般贴在皮肤上,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
程灵素从药箱里取出显蛊粉,轻轻撒在红色痕迹上,白色粉末刚一接触,立刻变成了深紫色,她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是噬心缠脉蛊,跟衡山长老中的蛊毒一样,歹毒得很。”
“可这蛊毒发作至少要一炷香时间,他们的尸体还没僵硬,死亡时间撑死半柱香,你送水时他们还好好的,这怎么可能?”
胡斐疑惑地问道,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蛊婆被封了经脉,又被严密看管,根本没机会动手下蛊。
“是我疏忽了。”程灵素的语气带着几分自责,她伸手翻开其中一个同党的嘴唇,用银针撬开对方的牙齿,指了指牙齿缝隙。
“有些资深蛊婆会把细小的蛊卵藏在牙齿缝隙里,用蜡封住,需要时咬破蜡,就能把蛊卵吐出来下在别人身上。
这种蛊卵潜伏期长,还能靠药物延迟发作,我之前只查了她身上的蛊罐、毒囊,却忘了检查她的牙齿,才给了她可乘之机!”
沈青岚突然指着屋内角落,高声道:“胡大侠,你们看那里!”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墙角的青石缝中,沾着一点淡黄色的引蛊粉,还有一缕深色的布料纤维,与之前在柳树上、黑帘画舫上发现的纤维一模一样。
程灵素立刻蹲下身,用银针小心地挑开青石缝,从里面夹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瓷瓶,瓶身空空如也,瓶口还残留着一点透明的液体,凑近闻了闻,她的脸色更沉了:“是缩骨水!”
“缩骨水?”苏墨不解地问道。
“这种药水涂在身上,能暂时收缩骨骼,让身体变瘦小,就算是这么窄的青石缝,也能钻过去。”
程灵素指着青石缝,“蛊婆肯定是早就计划好了——被押进来前,先咬破蜡,把蛊卵下在两个同党身上,用药物延迟发作。
被关进来后,趁我们不注意,咬破藏在齿间的缩骨水蜡丸,涂在身上,等同党毒发、吸引我们注意力时,从这道青石缝钻了出去!之前的落网,恐怕也是她故意为之,就是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
胡斐握紧手中的胡家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中满是冷意——他没想到,蛊婆竟藏了这么多后手,从延迟蛊卵到缩骨水,每一步都算计得精准,显然从未想过束手就擒。
“她刚逃没多久,肯定没跑远!”苗人凤目光扫过湖边的芦苇丛与远处的山林,快速部署。
“青岚,你带两个回纥勇士,往断桥方向追,留意路上的引蛊粉和布料纤维,别单独行动;苏墨,你领着剩下的人,逐一搜查湖边的画舫,尤其是之前那艘黑帘画舫,她对那里熟悉,很可能躲回去;
我和胡斐、灵素,去搜查囚室后方的山林,山林草木密,容易藏身,也能避开人群。不管谁先发现踪迹,立刻点燃烟火信号,等支援到了再动手,绝不能再让她跑了!”
“明白!”众人立刻分头行动,沈青岚接过回纥勇士递来的长刀,快步往断桥方向跑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湖边的人群中。
苏墨也领着人,推着小船,逐一检查湖面的画舫;胡斐则将程灵素护在中间,与苗人凤一道,往囚室后方的山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