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斐咬了咬牙，终究还是收回了手，重新盖好暗门。
苗人凤指了指舫内的木桌：“你看，她走得匆忙，好多东西都没来得及带走，或许能找到些有用的线索。”
胡斐转头看去，木桌上摆着一个黑色的楠木盒，盒盖没盖严，露出里面的白瓷瓶。
他走过去，小心地打开木盒，里面整齐地码着数十个小巧的白瓷瓶，每个瓶身上都贴着一张极小的黄纸，纸上用红笔写着“论剑用”三个字，字迹潦草，却透着一股诡异。
胡斐想起程灵素给的显蛊粉，从锦盒里捏了一点，轻轻撒在其中一个瓷瓶上——白色的粉末刚碰到瓷瓶，立刻变成了深红色，而且颜色越来越深，显然瓶里装的是掺了大量蛊虫的毒液。
“果然是为西湖论剑准备的！”胡斐握紧拳头，指节泛白，“这些毒液若掺进论剑时的酒里，在场的武林人士恐怕没几个能幸免，到时候蛊婆再趁机作乱，江湖又要乱了。”
苗人凤将楠木盒盖好，小心地抱在怀里：“还好咱们来得及时，缴获了这些毒液，算是断了她的一条臂膀。虽然让她跑了，但她没了这些掺蛊的毒液，论剑当天想大规模害人就难了，只能亲自上阵放蛊，反而更容易被咱们盯住。”
两人又在舫内仔细搜查了一遍，除了几个空蛊罐和一些苗疆草药，再没找到其他线索，便带着楠木盒，下了黑帘画舫，顺着原路返回。
路过杏花舫时，还特意给了船夫些碎银，叮嘱他不要对外提及刚才的事，免得引起恐慌。
回到百草医馆时，已是傍晚，程灵素、苏墨和千面客早已在院中等候，见两人回来，立刻迎了上去。
“怎么样？抓到蛊婆了吗？”程灵素率先问道，目光落在胡斐身上，见他身上没有伤口，才稍稍放下心来。
胡斐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惋惜：“让她跑了，她在画舫底挖了暗水道，直接遁水逃了。不过，我们缴获了她准备的掺蛊毒液，都在这楠木盒里。”
苗人凤将楠木盒递给程灵素，程灵素打开一看，脸色立刻凝重起来，又用显蛊粉确认了一遍，才说道：“这些毒液里掺的是‘缠脉蛊’，人喝下去后，蛊虫会缠在经脉上，慢慢吸食内力，初期察觉不到，等内力流失大半，才会发作，到时候再解毒就难了。还好咱们及时缴获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千面客拍了拍大腿：“可惜让那老毒物跑了！不过没了这些毒液，她也掀不起大浪，论剑当天我多换几副面孔，在人群里盯着，肯定能认出她！”
苏墨则拿出西湖地图，铺在石桌上：“既然蛊婆要在论剑当天动手，咱们得再把湖心亭的布防改改。之前只计划了防她放蛊，现在看来，还要防她遁水偷袭——我可以让回纥勇士在湖心亭周边的水下布下网，再派几个人驾着小船在附近巡逻，一旦发现水下有动静，立刻示警。”
胡斐看着地图，点了点头，又看向程灵素：“灵素，论剑当天，你把驱蛊粉多准备些，不仅要在湖心亭周围撒，还要分给各门派的弟子，让他们随身携带，一旦发现蛊虫，立刻撒粉。”
程灵素点头应下：“我会准备的，还会多熬些破蛊汤，放在湖心亭附近的茶棚里，若是有人不小心沾到蛊虫，能及时饮用压制。”
苗人凤看着众人分工明确，眼中露出几分欣慰：“还有七日就是西湖论剑，咱们这几日再仔细推演几遍计划，把每一个可能的漏洞都堵上。蛊婆跑了没关系，只要咱们准备充分，定能在论剑当天，让她插翅难飞，为江湖除了这一害！”
夜色渐深，百草医馆的灯依旧亮着。石桌上的西湖地图被众人的指尖反复划过，湖心亭、画舫巷、蛇岛的位置都被做了醒目的标记，胡家刀与苗家剑靠在桌旁，刃口映着灯光，泛着坚定的光。
七日之后的西湖，一场正邪较量已箭在弦上，他们每个人都清楚，唯有做好万全准备，才能守护住这江湖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