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去你们村子说上一遭,你早就被人用绳子勒死了!
呸!什么东西!”
于红梅死死地咬着嘴唇,直到满口的血腥味,仍然一声不吭。
这些话她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
曾经她求饶过,换来的是更加猛烈地毒打和侮辱。
所以她不会求饶,因为她知道没用。
只会让老虔婆打得更起劲。
到了中午,于红梅拖着一身的伤被周芬从小黑屋里提出来,扔进厨房做饭。
周芬杀了鸡叫她烫了拔毛。
要不是担心于红梅把鸡放跑了,手残了又怎样,那也要给他们一家人做饭。
吴光义抱着一捆干柴进来,一眼就看到她高高肿起的脸青紫交错,嘴角还带着干涸的血迹。
周芬正悠闲地坐在灶膛前的矮凳上,嗑着瓜子,脚下吐了一圈地瓜子皮,双眼还紧盯着于红梅。
吴光义把柴火放下,声音和往常一样,“妈,你出去吧。大哥好像在找你。”
周芬嗑瓜子的动作一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他找我?
光华不是在陪着他吗?
那我去看看。”
“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听见了,他好像是要什么东西。
三弟说没找到,他就吵着说要你,你快去看看。”
吴光义面不改色地胡说。
一听是大儿子找她,周芬也顾不上其他的了。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还抖了抖了身上的瓜子屑。
手指着于红梅的警告,“你给老娘好好做。
这锅鸡汤要是炖砸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我非把你按进灶膛里烧了不可!”
她扭头出了厨房。
等周芬的脚步声一远,吴光义立刻快步走到于红梅身边。
他伸出手想碰又不敢碰她那张满是伤痕的脸,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还疼吗?”
于红梅一直紧绷的身体,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鼻子就酸了。
她缓缓抬起头,那双原本带着恨意的眼睛,此刻蓄满了泪水。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砸在沾满各种脏污的衣服上。
她哽咽着,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不想活了……活着……太难了……呜呜呜……”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已经泣不成声了。
刚才她以为周芬要把她打死,真的太难熬了。
吴光义光棍了二十几年,于红梅是他这辈子第一个女人。
听到她说不想活,他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下,疼得他喘不过气。
他笨拙地安慰她,“别……别说这种话。
有我呢。”
他又跑到门口看了一眼确定没人后,拿了一个豁了口的碗,又迅速揭开锅盖。
锅里的鸡汤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一时间满屋子都飘着香味。
他用勺子飞快地从锅里捞出几块鸡肉,倒碗里然后不由分说地递给于红梅。
“快吃!趁着我妈没回来,赶紧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于红梅看着碗里热气腾腾的鸡肉,再看看眼前这个男人紧张又关切的样子,心里某个坚硬的角落,似乎有些触动。
这还是吴家的人吗?
不,不能信。
他们吴家没有一个好东西。
男人更是靠不住。
她告诫自己,绝不能因为这一点点的温暖就动摇。
吴光义只是想利用她,就像她在利用他一样。
他们不过是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