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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械厂里,许文军正在一丝不苟地核对着账本。
作为厂里的老会计,他在工作上向来严谨细致。
“许会计!许会计!”
远远地就有一道急促的声音传来。
接着一个年轻人气喘吁吁地冲进办公室,“吴婶,叫……叫我通知你一声,你妹妹许文秀和外甥被菊花胡同那片的公安带走了。”
年轻人双手叉腰,人累得不行,一路上灌着风跑来的差点就要背气了。
“什么?”
许文军手里的钢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痕。
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起得太猛,椅子都被带倒在地。
“怎么回事?是不是又遇到抢劫的了?他们人有没有受伤?”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第一反应就是上次的抢劫事件。
那次老二的手都骨折了,这才好了多久!
“不是抢劫,”年轻人缓过一口气,赶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是关大翠那个老虔婆说话太难听,你许婶子和老二没忍住就动了手……”
许文军一听,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只要人没事就好。
可一想到妹妹和外甥进了局子,他的心又提了起来。
“我知道了,谢谢你小同志特地来告诉我。
你回去也替我向吴玉兰同志说声谢谢。”
许文军也顾不上跟年轻人多客套,大步地走出去就向外冲。
还不忘了跑去厂长办公室请假。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有些好奇给看着小年轻,有人热情地给他倒了杯水,就是想听听许会计的妹妹和外甥发生了什么事。
小年轻接过缸子吹了好一会儿才喝上水润嗓子。
说了声谢谢,多的一个字也没说,转身就离开了。
众人不免有些高看了他一眼,只有倒水给他的那人脸色黑了下去。
许文军蹬着他那辆二八大杠自行车,一路飞驰,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点,再快点!
寒冷的北风灌进他的脖子里,可他丝毫都感觉不到冷,反而脑门上全是汗。
派出所里,几人都聚集在一起。
关大翠坐在凳子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着许文秀的暴行。
她儿子曹铁牛和儿媳妇王云一左一右地站着,跟两个门神似的,叫嚣着要让许文秀和许卫华坐牢。
“公安同志,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妈这么大年纪了被她打成这样,以后要是落下什么病根,谁负责?”
曹铁牛嗓门洪亮,还瞪了许文秀一眼。
王云也紧跟着道,“对,他们必须赔偿!
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一样都不能少!
不赔钱,就让他们吃牢饭!”
她可是特意了解过,现在打人需要赔各种钱的。
老二靠在墙边,冷眼看着这一家子唱双簧,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他最烦的就是这种撒泼耍赖的人。
“吃牢饭?该吃牢饭的是你妈那张嘴!”
许卫华对着曹铁牛就开喷,“她那嘴巴跟公厕似的,整天到处喷粪!
要我说就该拿针给她缝上,省得出来祸害人!”
“你个小兔崽子,你说什么!”
曹铁牛当即就炸了,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