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极易伤……二十岁死劫。
这就像一道无法挣脱的枷锁,将他牢牢地困在原地。他不敢期待,甚至不敢让自己流露出半分的软弱。
因为他怕,怕自己短暂的停留,会成为别人一生的伤痛。
就在这时,张凝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她将矛头,直指他们兄弟二人。
“说起来,温家这两位公子,在老身府中做客也有些时日了。”张凝笑呵呵地看向他们,那眼神,像是在展示自己最得意的藏品,“知许,知意,你们母亲近来可好?她那宁折不弯的脾气,可有改一些?”
此话一出,全场的气氛瞬间又冷了下来。
这是在炫耀,更是在警告。
警告温家,也警告在场所有蠢蠢欲动的清流世家。
温知意脸上的笑容不变,笑意却不达眼底,举起酒杯,遥遥向张凝致意:“多谢太傅挂心。家母身体康健,前几日还托人带话,说太傅府的伙食甚好,让我兄弟二人多吃一些,就当是替温家,提前享了太傅您将来的断头饭。”
“噗——”
有几个年轻公子,一时没忍住,将口中的酒喷了出来。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疯子似的眼神看着温知意。
他……他怎么敢?!
张凝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碎裂。那张老脸,一阵青一阵白,眼中的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你……放肆!”
“太傅息怒。”温知意却仿佛没看到她的怒火,依旧笑得灿烂,“家母还说,她一生傲骨,教出来的儿子,自然也是铁骨铮铮。您想拿我们当筹码,逼她下跪,恐怕是打错了算盘。温家没有软骨头,您若是不信,大可以现在就将我兄弟二人的头颅砍下,送回温府,看看家母会不会为您流一滴眼泪。”
他的声音,清朗悦耳,说出的话,却字字诛心,掷地有声!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公子,而是温家风骨的继承人!
楚凤辞看着这一幕,凤眸中闪过一丝欣赏。
看似热情烂漫,实则心思缜密,胆大包天。
这个温知意,比她想象的,还要有趣。
她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温知许。
她很好奇,这位毒舌的兄长,又会说出怎样惊世骇俗的话来。
然而,温知许却只是抬起眼,冷冷地看了暴怒的张凝一眼,然后,他的目光越过所有人,直直地落在了楚凤辞的身上。
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没有挑衅,没有求救,只有一种……近乎决绝的平静。
仿佛在说:你看,我们温家的人,便是死,也不会辱没门楣。
所以,不必为我们费心。
楚凤辞的心,被那眼神,轻轻地触动了一下。
这个男人,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与她划清界限。
他越是如此,她心中的征服欲,便越是炽烈。
她放下酒杯,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缓缓站起了身。
“太傅。”
清冷的声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今日是品鉴会。”楚凤辞看着脸色铁青的张凝,一字一句地说道,“本王的人,和本王要品鉴的‘珍宝’,也该到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水榭外,传来一阵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
赤焰和阿七,一左一右,护送着一个用黑布蒙着的,半人高的巨大托盘,走了进来。
真正的“品鉴”,现在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