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苏清寒。”
“王爷。”
“今日，你不止要做那个无可挑剔的凤阳王正君。”
楚凤辞的唇角，向上牵起一个极浅、却极尽嘲弄的弧度。
“你更要……演出一副对我为你纳新，龙心大悦，感激涕零的模样。”
“并且，与月眠公子，亲如手足，兄友弟恭。”
苏清寒的呼吸，猛地一滞。
让他同一个即将分走他妻主宠爱的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兄友弟恭？
“怎么？”楚凤辞眉梢微扬，“演不好？”
苏清寒迎上她那双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眼眸。
他知道，他没有说“不”的资格。
这是她的命令，更是她布下的第一步棋，而他，是她选中的第一枚棋子。
他喉结滚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艰难地挤出。
“…清寒，遵命。”
楚凤辞满意地颔首，目光转向花月眠。
“而你，月眠。”
“月眠明白。”
不等她说完，花月眠便已微笑接话，那笑容温和却不卑微。
“月眠会敬苏正君如兄长，感念王爷与正君的恩德，安分守己，绝无半分争抢之心。”
这份一点就透的聪慧，让楚凤辞眼中的赞许又深了一分。
“很好。”
楚凤辞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仿佛已经看到了宴会上的风起云涌。
“楚云瑶的棋子已经落下，她自以为高瞻远瞩，却不知她所谓的棋局，不过是我为她准备的棋盘一角。”
“她送来的信，不是雷。”
“是饵。”
“一个能让我们名正言顺地，将她彻底拖入泥潭的，香甜的饵。”
楚凤辞踱步至苏清寒身侧，声音压低，却字字如惊雷，清晰地炸响在三人耳边。
“你那封回信，恰到好处。它会让楚云瑶误以为她的第一步棋彻底落空，她会恼怒，会不甘，会迫不及待地，走出下一步错棋。”
“而我们，就在她动身之前，主动为她搭好一座戏台。”
“一座她明知有诈，却又不得不粉墨登场，跳进来演给全天下人看的戏台。”
苏清寒的心脏，开始剧烈地擂动。
他看着眼前的楚凤辞，这一身玄金山河的华服，非但没有压住她的锋芒，反而让她整个人，像一柄终于出鞘见血的旷世神兵，那种锐气，足以割裂人的灵魂。
他忽然觉得，自己过去那些年耿耿于怀的所谓恨意，在这样磅礴的谋划面前，是何其的渺小，何其的……幼稚可笑。
与这样的女人为敌，是楚云瑶此生，犯下的最大错误。
而自己……
能够站在她的身侧，哪怕只是一枚棋子，去亲身参与到这场足以搅动风云的惊天博弈之中……
苏清寒的眼底，第一次，燃起了一丝并非因仇恨，而是真正名为“战栗”与“渴望”的火焰。
那是一种，与强者共舞的致命诱惑。
“王爷，”他躬身，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沉稳与坚定，“需要臣下，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