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凤君的颜面,不能不给。凤君的关心,本君也不能不领。”楚凤辞放下茶杯,终于抛出了自己的方案,“这样吧,张男官回去禀告皇后。琉璃坊,可以和宫里合作。”
“合作?”张兰彻底懵了。
“没错。”楚凤辞的眼中闪烁着资本家的精光,“从即日起,琉璃坊所有商品,宫中可以优先,不,是独家供应。我们会为宫里特制一批‘皇家御用’款,包装更精美,用料更奢华,绝不外售。保证凤君和宫中各位贵君,用的是全天下独一份的尊贵。”
张兰的眼睛亮了。
人的虚荣心,她最清楚。这“独一份的尊贵”,对后宫的人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但是,”楚凤辞又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宫里拿货,也要付钱。当然,可以给凤君一个折扣,就……九五折吧。”
“什么?!”张兰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不但不白给,还要收钱?还只打九五折?
“张女官别急。”楚凤辞笑道,“这只是合作的第一步。我更看重的,是凤君的身份。”
“凤君乃一国之后,父仪天下,是全大燕男子最高贵表率。只要凤君愿意,在某些合适的场合,‘不经意’地透露一句,自己日常所用的,是琉璃坊的玉容膏。或者,将琉璃坊的洁面皂,当做赏赐,赐给几位有头有脸的诰命贵君……”
楚凤辞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张兰已经懂了。
他倒吸一口凉气,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这是何等高明的阳谋!
一旦凤君用了,并且“不小心”说出去了,那琉璃坊就不再是一家普通的铺子了!它会被打上“皇家御用”的标签!它的价值,会瞬间翻上十倍,百倍!
到那时,全天下的贵君公子,谁要是没用过琉璃坊的东西,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而凤君,不仅能享受到独一无二的产品,还能通过赏赐,来彰显自己的恩宠和品味。这简直是名利双收!
至于那点买东西的钱……跟这份巨大的荣耀和影响力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更重要的是,这样一来,琉璃坊的生意越好,皇后娘娘的面子就越有光。他就从一个“掠夺者”,变成了“利益共同体”。他不仅不会打压琉璃坊,反而会成为它最坚实的靠山!
张兰看着眼前这个笑意盈盈的年轻女君,心中第一次生出了敬畏之感。
这哪里是什么草包,这分明是一只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成了精的狐狸!
“女君……女君的提议,奴婢……奴婢一定原封不动地,转达给凤君。”张兰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有劳了。”楚凤辞挥了挥手,像是赶走一只苍蝇,“福伯,送客。”
“是!”福伯强忍着激动,恭敬地将失魂落魄的张兰送了出去。
书房里,重归寂静。
“主上,您真是……神了!”福伯去而复返,一张老脸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老奴还以为……这下可好了!有了凤君做靠山,看谁还敢打我们琉璃坊的主意!”
“靠山?”楚凤辞冷笑一声,“福伯,你要记住,这世上最可靠的靠山,只有我们自己。”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天边那一轮弯月。
“凤君不是靠山,他只是我找的第一个,也是最贵的‘代言人’罢了。”
“从明天起,传我的命令下去。”楚凤辞的声音变得冰冷而果决,“琉璃坊所有商品,每日限量供应!洁面皂,每日一百块。洗发露,每日五十瓶。玉容膏,每日只卖十盒!价钱,再往上提三成!”
“啊?!”福伯大惊失色,“主上,这……这生意正好,为何要限量?还要涨价?这不是把客人往外推吗?”
“你不懂。”楚凤辞的嘴角,勾起一抹运筹帷幄的弧度,“越是得不到的,他们就越想要。我要让琉璃坊的东西,成为一种身份的象征。能买到,是运气。能用上,是荣耀。”
“这,就是饥饿营销。”
福伯听得云里雾里,但他已经学会了不去质疑主上的任何决定。
他只需要知道,听主上的,准没错!
“老奴明白了!这就去办!”
福伯领命退下,楚凤辞的目光,却再次落回了书桌上那份《京中适龄未婚男子名录》上。
有了钱,有了凤君的“代言”,她的商业帝国,已经迈出了最坚实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