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个人桥!”和曦突然喊道,她想起爷爷讲过的故事,“灵族的孩子抓着灵草,魔族的孩子踩着石缝,互相拉着走!”
灵玥第一个抓住峭壁上的灵草,灵草的藤蔓在她灵力催动下,变得又韧又长;墨石则踩着魔族的石缝,稳稳站定,朝灵玥伸出手。后面的孩子学着他们的样子,灵族的抓草,魔族的踩石,手拉手连成一串,像条挂在崖壁上的彩绳。
灵玥走到最险的地方时,脚下的石头突然松动,她惊呼一声,墨石死死拽住她的手腕,自己的半个身子悬在崖外。“别松手!”灵玥另一只手抓住灵草,藤蔓勒得她手心生疼。
“你也别松!”墨石的声音发颤,却没放手,“我娘说,魔族的人,从不丢下同伴。”
最后是和曦和阿木合力,一个拉灵玥的腰带,一个推墨石的后背,才把两人都拽回了路上。灵玥的手心被灵草刺出了血,墨石的胳膊被石壁蹭掉了块皮,可他们看着对方,眼里却没有抱怨,只有松了口气的庆幸。
傍晚时分,孩子们终于看到了同心碑。碑身一半是灵族的白玉,刻着“执手”;一半是魔族的玄石,刻着“同行”,碑顶的同心纹在夕阳下闪着金紫相间的光。
“我们到了!”孩子们欢呼着冲过去,灵玥和墨石跑在最前面,两人的手还紧紧拉在一起,谁也没注意到。
白砚夫子和墨痕先生跟在后面,看着孩子们围着同心碑雀跃,相视而笑。灵玥把最后一块桂花糕掰给墨石,墨石把找到的新魔焰石塞给灵玥;和曦用灵族的彩线和魔族的木片,在碑上拼了个小小的笑脸;阿木则拉着几个孩子,在碑前跳起了灵魔混合的舞蹈,灵族的踮脚和魔族的顿足,竟意外地和谐。
“你看,”白砚夫子轻声说,“他们比我们想象的更懂‘共生’。”
墨痕先生点头,望着夕阳下孩子们的身影:“因为他们心里没那么多‘你我’,只有‘我们’。”
回程时,孩子们的行囊轻了,话却多了。灵玥教墨石认灵草,说哪种能止血,哪种能驱蚊;墨石给灵玥讲魔焰谷的故事,说谷底的雾气其实是好东西,能让植物长得更壮。灵族的孩子学着魔族的样子吹口哨,魔族的孩子跟着灵族的调子哼歌谣,连脚步都变得一致起来。
路过那条湍急的河时,墨石突然说:“明天我教你打水漂吧,用魔族的石片,能漂得更远。”
灵玥点头,晃了晃手里的指路叶:“我教你辨方向,这片叶子送给你。”
和曦的小包袱里,多了阿木送的魔族木雕——雕的是只灵鸟,翅膀却带着魔焰纹;阿木的口袋里,装着和曦绣的灵族荷包,上面却缀着魔族的星符。他们走在队伍中间,小声说着话,像两只刚结伴的小候鸟,眼里的光比星星还亮。
回到学院时,天已经黑了。家长们在院门口等着,看见孩子们手拉手出来,灵族的父母笑着接过魔族的石片,魔族的爹娘弯腰捡起灵族的花瓣,谁也没觉得奇怪。
灵玥的娘摸着她手心的伤,刚要说话,就被灵玥打断:“娘,墨石的胳膊也破了,他救了我。”墨石的爹拍了拍墨石的背,又朝灵玥笑了笑:“明天来家里吃魔兔肉,让你尝尝我婆娘的手艺。”
和曦扑进爹娘怀里,举着拼好的笑脸给他们看:“我们在同心碑上画了这个,以后还要一起去!”她爹是灵族的画师,她娘是魔族的乐师,两人对视一眼,眼里的笑像学院的桃花,又暖又甜。
夜里,灵玥在灯下给指路叶系了根红绳,挂在床头;墨石把桂花糕的油纸抚平,夹在自己的《魔源记》里。他们都做了个梦,梦见灵魔古道上,自己和同伴手拉手,一起走过了灵雾林,跨过了魔焰谷,站在同心碑前,看夕阳把两人的影子,融成了一个。
第二天一早,灵玥的云纹背包上,多了个小小的魔焰石挂坠;墨石的藤筐沿,系上了那片带着红绳的指路叶。学堂的院子里,灵族的桃花和魔族的紫藤缠得更紧了,燕雀落在枝头,唱着支新的歌,一半是灵族的清越,一半是魔族的醇厚,像极了孩子们那趟未完待续的共生旅。
而同心碑的夕阳下,似乎还留着孩子们的脚印——灵族的小鞋印挨着魔族的小脚印,深浅不一,却都朝着同一个方向,朝着那个灵与魔早已不分彼此的未来,一步一步,坚定地走着,直到把这条路,走成生命里最自然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