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灵魔邮差的千里信(2 / 2)

守崖人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拿起一个同心果,咬了一大口。果子的甜混着淡淡的酸,像极了他这一辈子的滋味。

“替我给小丫头带句话,”守崖人把果核揣进怀里,“就说爷爷知道了,她叠的纸鹤,爷爷在崖上看见了,飞得比灵鸽还高。”

老秦应着,帮守崖人把李叔给的魔饼放在石桌上。石桌上摆着个奇怪的物件,是用灵族的竹篾和魔族的藤条编的鸟窝,里面铺着灵族的云丝和魔族的兽毛。“这是给崖上的灵魔鸟做的,”守崖人指着窝里的几颗鸟蛋,“它们爹妈一个是灵鸟,一个是魔鸦,孵出来的小鸟,能认两边的路。”

老秦看着鸟窝,突然想起自己邮包里还有封信,是灵族的老画师寄给魔族的老绣娘的。老画师年轻时画过守崖人,说他“眼神像崖边的石头,硬得很”;老绣娘当年绣过守崖人的长矛,说“上面的血腥味,能呛哭小孩”。可现在,老画师的信里夹着张画,画的是守崖人给灵魔鸟喂水;老绣娘的回信里裹着块帕子,帕子上绣着“平安”二字,一半是灵纹,一半是魔纹。

回程时,夕阳把崖边的影子拉得很长。老秦推着独轮车,听着崖上灵魔鸟的叫声,觉得这趟路走得格外值。他的邮包里,又多了封守崖人写的信,没贴邮票,只用麻绳系着根崖边的灵草,收信人是“同心学院,小豆子”。

走到半路,老秦遇见了一队商队。商队的领队是苏晴奶奶的侄子,看见老秦就喊:“秦老哥,捎封信不?灵族的茶叶商给魔族的酒馆老板写的,说新茶配魔酒,味道绝了!”

老秦笑着接过信,放进邮包。邮包里的信越来越多,灵的、魔的、混血的,挤在一起,像一群和睦相处的邻居。他摸了摸邮包上的云纹和暗影皮,突然觉得,自己推的不是独轮车,是架桥——架在灵与魔之间,架在过去与现在之间,架在每颗想靠近的心之间。

天黑时,老秦回到了同心域。妻子正站在门口等他,手里端着碗灵魔粥。“今天顺利不?”妻子问。

“顺利,”老秦喝着粥,把守崖人的故事讲给她听,“你说奇不奇?当年拿着长矛互戳的人,现在能坐在一起看鸟蛋。”

妻子笑着给她盛了勺粥:“不奇,人心都是肉长的。就像这粥,灵米和魔豆煮久了,自然就稠到一块儿去了。”

夜里,老秦坐在灯下,给所有信件盖邮戳。他的邮戳也是特制的,一边是灵族的太阳,一边是魔族的月亮,盖在信封上,金紫相叠,像个小小的同心纹。盖到小豆子的回信时,他特意多按了会儿,仿佛这样,小豆子就能快点收到爷爷的话。

窗外的月光很好,灵魔树的叶子沙沙响,像在给邮差唱安眠曲。老秦打了个哈欠,把明天要送的信整理好,心里盘算着:明天得早点起,去看看小豆子收到信时,会不会像她爷爷一样,笑得露出小虎牙。

他知道,自己的路还很长,从灵族的青云巷到魔族的黑石街,从同心学院的课堂到魔域深渊的崖边,每一步都走得踏实。因为他信,那些写在纸上的字,总有一天会变成握在手里的温度;那些隔着山海的牵挂,终究会化作并肩看月亮的平常。

就像林辰爷爷说的:“最远的路,不是山水相隔,是心与心的距离。只要愿意走,再远也能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