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付师兄与吉师兄又咬牙艰难地攀爬了十几丈,抵达约八十余丈的高度时,也彻底停滞下来。付师兄面色铁青,挥出一道凌厉风刃斩向岩壁,却只削落些许苔藓碎末,露出底下更加光滑坚硬的岩体。
“师兄!顶不住了!灵力消耗太快,根本攀不上去!”吉师兄喘着粗气,汗出如浆,脸上写满了愤懑与不甘。
付师兄仰头望着那仿若天堑般的剩余距离,感受着那几乎要将人骨骼都压碎的无形壁垒,最终不得不承认失败。他阴沉着脸,率先缓缓向下滑落。
柳茹之见状,心中暗叹,知晓事已不可为,继续强撑只会耗尽灵力,沦为砧板鱼肉,亦带着洛灿与阮灵儿向下退去。
片刻之后,双方人马再次回到了原点——石台与礁石之上。人人脸色难看,周身沾满滑腻的苔藓与岩粉,显得狼狈不堪,方才的奋力攀爬,尽数化为徒劳。
气氛,比之前更加沉重压抑。向上的生路,似乎已被彻底断绝。
“妈的!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吉师兄泄愤般一拳砸在身下礁石上,碎石四溅。
付师兄沉默不语,目光阴鸷地扫视着四周。除了上方,难道就别无他路?
“师姐,我们如今该如何是好?”阮灵儿语带哽咽,忧心忡忡。
柳茹之强迫自己定下心神,“天无绝人之路。既然向上不通,那便看看这四周。”她目光扫过环绕深潭的弧形岩壁,“这深渊方圆百丈,不可能处处皆是绝路,或许存在裂缝、暗道,亦或其他废弃矿洞相连。”
双方似乎再次达成了无声的默契——各自探索,互不干涉。
于是,在这绝境深渊之下,出现了颇为奇异的一幕。双方暂时搁置了厮杀,各自沿着所在的崖壁,开始仔细地搜寻起来。
柳茹之三人沿着石台向两侧缓缓探索。洛灿强忍伤痛,将神识催发到极致,细细感知着岩壁上任何一丝异常的灵力波动或缝隙。阮灵儿也放出她那受惊的嗅风鼠,令其贴着岩壁小心探查。
对面,付师兄与吉师兄亦如是,甚至不惜耗费灵力,以攻击法术轰击某些看起来可疑的岩壁区域,试图强行炸出隐藏的通道。
时间,在枯燥而紧张的搜寻中点滴流逝。
这环绕深渊的岩壁,大部分区域都光滑坚硬得令人绝望,覆盖着那层滑腻的深色苔藓。偶有一些发现的裂缝,也狭窄得连手臂都无法探入,更遑论通人。
柳茹之的木系感知深入岩壁,反馈回的只有厚重无比、毫无间隙的实心岩体。付师兄的暴力轰击,除了震下些许碎石与苔藓,一无所获。
这深渊,仿佛一个完全封闭的地下牢笼,唯一的入口与出口,便是那个他们无法企及的洞口。
一个多时辰后,双方皆停止了这徒劳的搜寻,重返最初的位置。每个人的脸上都刻满了疲惫与更深的绝望。
难道真要困死于此?或者…唯有冒险再次潜入那恐怖未知、藏着大凶的幽幽寒潭?
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了那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无尽凶险的墨色潭水。
而这一次,即便是最为贪婪暴戾的吉师兄,眼中也充满了难以掩饰的犹豫与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