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夏璇和洛灿的脸色,尤其是洛灿裸露手臂上那道已经结痂、却依旧狰狞的长长疤痕。
“哦?是吗?”夏璇表情不变,语气依旧平淡,“我们就是两个逃难的,身无长物,只求有个地方遮风挡雨,安分守己,想必也碍不着三爷的眼。”
“那是那是!安分守己好!”翠娘连连点头,眼睛却像钩子一样往屋里瞄,“看小哥这伤……像是好得差不多了?真是福大命大!赖五那死鬼,哦,就是以前在这片儿混的一个船老大,前些日子也受了伤,可就没这么好命了,连人带船都没了影儿!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她叹息着,眼神却带着探究。
夏璇心中冷笑,这翠娘分明是受人指使,前来探口风的!
“赖五?不认识。”夏璇干脆地摇头,“我们搭船过来时,船老大姓张。船在迷雾泽遇险沉了,我们也是侥幸逃出来的。至于什么宋三爷、赖五的,我们这种小人物,哪里知道。”
翠娘见夏璇滴水不漏,洛灿更是面无表情,眼神冷得像冰,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她讪讪地笑了笑,“啊,不认识啊……那可能是我记岔了。行,你们忙着,我还得去给东家送洗好的衣裳呢!”说完,挎着木盆,扭着腰快步离开了,临走前还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那破旧的渔屋。
“是来探底的。”夏璇看着翠娘消失在土丘后,低声道,“看来那个宋三,已经注意到我们了。”
洛灿点了点头,眼神微冷,“兵来将挡。”
夜幕降临,金鳞渡码头的喧嚣渐渐平息,只余下江水拍岸的涛声。渔屋中,洛灿和夏璇各自盘膝修炼。
夏璇手握灵石,灵力在体内流转,滋养着经脉,巩固着炼气二层的修为。她尝试着将一丝灵力凝聚于指尖,淡绿色的微光若隐若现。
洛灿则沉浸在更加艰难的灵气捕捉中。稀薄的清凉气息被他坚韧的意志力艰难地吸引过来,十不存一地融入丹田气海。
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渔屋外,距离土丘不远的一处阴影里,一个穿着藏青色绸衫的身影悄然伫立。他手中那块刻着星辰图案的玉牌,正散发着极其微弱的毫光。
赵先生鼻翼微微翕动,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捕捉着什么。他白天在夏璇离开宝光阁时,曾敏锐地嗅到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纯净清冽的异香,那香气一闪而逝,却让他手中的星辰玉牌产生了微弱的感应!
此刻,在这夜深人静之时,他再次悄悄潜来,就是想确认那丝异香的来源。他凝神感应着玉牌,目光死死锁定那间破旧的渔屋。
突然,一阵极其微弱几乎被江风掩盖的奇异清香,极其短暂地从渔屋的方向飘散出来!虽然微弱得如同幻觉,但赵先生手中的星辰玉牌,那毫光却猛地亮了一瞬!
“果然!”赵先生眼中精光爆射,心脏狂跳!“有宝贝!”那香气,他贪婪地深吸一口气,试图捕捉更多,但那香气却如同昙花一现,再也感应不到分毫。
渔屋内,夏璇刚刚结束一次小回春术的练习,指尖的淡绿光芒敛去。
赵先生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和贪婪,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屋里有修士!虽然气息不强,但修士的手段莫测。而且那独臂青年,白天翠娘回报说伤势恢复快得惊人,眼神冷厉…绝非善茬。
“不能硬来…”赵先生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身形缓缓退入更深的黑暗,“得借刀…三河帮那帮蠢货,不就是现成的刀么?宋三那莽夫,为了赖五的事和那几十两银子,正憋着火呢……” 他需要让三河帮先去碰碰这颗硬钉子,他才能浑水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