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税单像潮水一样,一次又一次地冲进贫民的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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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瑟兰迪尔的征兵队已经进入了城郊的贫民区。
他们穿着统一的铠甲,手持长枪,在街口拉起一条警戒线。
队长展开卷轴,冷冷宣布:“根据新令,所有成年男性必须登记服役,为家族尽责。凡拒绝者,视为逃役。”
街上立刻骚动起来。
“服役?哪谁去种地?今年的地租又涨了,怎么还交得起?”一个中年男人喊道。
“上次服役的那些人,到现在都没回来!”
“肃静!”一名士兵推了推他,用枪托敲了地面。
“我家还有老婆孩子要养!”那人怒道。
队长不耐烦地打断,“每个家族都在出兵,我们也不能例外。”
“那凭什么都是我们去送命?”人群里又有人喊,“贵族的儿子怎么不去?”
队长的神情变得僵硬,周围的士兵握紧了武器。
“再吵,按叛乱处理。”
“叛乱?”那中年男人冲上一步,“你们抢人、抢粮,还要我们闭嘴?”
空气里的紧张一点点蔓延。
一块石头从后方飞出,砸在一名士兵的头盔上。
“抓起来!”队长怒吼。
枪托砸下去,尖叫声混杂着哭喊。
几个年轻人试图反抗,却被迅速压倒在地。
“放开他们!”
“都带走!”队长下令。
很快,十几个被抓的人被绑成一排,拖向街外的车队。
人群中爆发出嘈杂的哭声,有人想上前,被士兵用盾牌推倒。
等征兵队离开后,街道上留下血迹和散落的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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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拉西亚的各地陆续传出冲突的消息。
最早是在奥苏安北部的矿区,布雷家族的征兵队在村口抓人,一群矿工拿着工具挡住去路。
“已经没人能干活了,还要拉人走?”矿工头领质问。
征兵官冷冷回答:“命令就是命令。”
两方对峙几分钟后,有人先扔出石头,紧接着就是混乱。
等增援赶到时,村口已经燃起大火,征兵队被迫撤退。
几天后,东岸的渔村也闹了起来。
那里的渔民因为交不起税,被瑟兰迪尔家族要求“以服役代替罚金”。
“我们连网都修不起,还要去打仗?”一个青年喊着。
“上面要人,我们也没办法。”士兵回道。
渔民们不肯让人走,拉扯中,一个孩子被撞倒。
哭声一响,所有人都冲了上去。
木桨、鱼叉、渔网,全成了武器。
征兵队被打得丢盔卸甲,留下几具尸体才逃出村子。
南方的农庄情况更乱。
地主家把征兵名额直接塞给欠债的佃农,连老人也不放过。
有一家人拒绝交人,半夜被征兵官放火烧屋。
第二天,整个村的人举着锄头围攻驻地,打死了几个官吏。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
越来越多的村镇开始封路、设哨,不许官军靠近。
有的地方甚至自发组织了民兵,守在仓库和粮仓前。
“再来抓人,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这样的喊声在各地重复出现。
贵族们开始派更多士兵维稳,可效果越来越差。
每一场冲突都让新的仇恨蔓延开去。
塔拉西亚的天空依旧晴朗,但道路上到处是堵路的马车、巡逻的士兵、和冒着烟的村庄。
动乱的火已经点燃,只是没人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烧到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