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的江州市委大礼堂，气氛庄重而肃穆。
这里没有欢迎横幅，没有鲜花，只有一排排整齐的座位和前方一个简洁的讲台。台下，坐着的是以李昂、赵启明为首的各大科技公司的核心团队，以及市长张伟和江州市相关部门的主要负责人。
胡知之也坐在寰宇科技的席位上，她的手心微微有些汗湿。这一周，她和李昂的团队几乎跑遍了江州所有的公交线路，访谈了上百位市民，推演了无数个模型。她相信寰宇的方案足够优秀，但她更想知道，陈净心中的那杆秤，标准到底是什么。
礼堂的最后一排，陈净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目光平静地注视着讲台。他今天不是主角，他是唯一的考官和听众。
汇报按照抽签顺序开始。
首先上场的是“华兴云”。他们的代表是一位技术总监，打开了一份极其精美的ppt，从城市算力中心的构建，到5G网络的全面覆盖，再到各个场景下的云服务应用，整个方案宏大、前沿，充满了科技感。他激情澎湃地讲了半个小时，描绘了一个被数据和网络包裹的未来江州。
然而，当他讲完，台下却是一片安静。市长张伟等人听得云里雾里，而陈净坐在后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接着是“神州数据”。他们聚焦于医疗课题，提出了一个“全市医疗数据一体化平台”的构想。通过打通各大医院的hIS系统，实现病历互通、专家在线会诊、药品集中采购配送。方案逻辑严密，数据详实，专业性极强。
……
一家又一家的公司上台汇报。他们都拿出了看家本领，从人工智能到大数据，从物联网到云计算，各种最时髦的技术概念轮番登场，方案一个比一个复杂，ppt一页比一页炫酷。
这无疑是一场顶级的科技盛宴，让在场的江州官员们大开眼界，也让他们愈发困惑——这些听上去很厉害的东西，真的能解决那位老人的问题吗？
轮到“天玑系统”的赵启明上场时，气氛为之一变。
他不疾不徐地走到台前，却没有打开任何ppt。
“各位领导，各位同仁。”赵启明环视一周，沉声说道，“一周的时间，我们的团队选择了‘城市应急管理’这个课题。我们分析了江州过去五年的出警数据，发现了一个规律……”
他没有谈技术，而是直接从数据背后的现实问题切入，指出了江州消防站布局的不合理，以及高峰期救援车辆在特定路段必然会遭遇的拥堵。
“……所以，我们的方案不是建一个多厉害的预警平台，而是两件事。”赵启明伸出两根手指，“第一，我们建议，在城南的老工业区和城东的新开发区，立刻增设两个小型消防站。根据我们的模型推演，这将使全市的平均出警时间缩短4分钟。这4分钟，在火场上，就是生命。”
“第二，我们开发了一个‘交通信号优先通行’的小程序。当接到重大警情时，指挥中心可以一键启动，强制锁定救援车辆沿途所有交通信号灯为绿灯。这个程序很简单，不需要大规模改造，只需要在现有交通系统上加装一个模块。”